然后他抬起頭與反監視者對視,心頭不由得一震。
反監視者只是靜靜的看著巴巴托斯的爪子嵌入自己的肉體,好像這他新創造出來的珍貴肉體沒有半點觸覺一樣。
他裝甲下平靜的眸子古井無波,而巴巴托斯則像惡狗一樣吠叫。
“你……”
巴巴托斯本來可以轉動自己的爪子,繼續撕裂著肉體,但這種爪子上傳來的觸感卻像極了當初他從背后偷襲世界鑄造者時的樣子。
又是那種眼神。
居高臨下,冷漠,高高在上,不似人類,而像是某種神像。
巴巴托斯深刻的記得那一爪子,當他揮動后,他的一切都被世界鑄造者所算計到了,甚至在很多年以后依然是對方的傀儡。
說到底,他巴巴托斯從來沒有真正殺死過第六緯度神明之前殺死主人,也只不過是主人想要利用他罷了。
發現自己殺死世界鑄造者,只不過是對方計劃的一部分這件事,徹底打斷了巴巴托斯的脊梁,令他開始懷疑起自己。
如果在這里殺死監視者的話,會不會引發更加嚴重的后果?監視者是不是在這里讓他故意殺死,然后制造更大的陰謀?
在那一剎那間,各種各樣雜亂的思緒侵入巴巴托斯的大腦,而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看著他的反監視者,慢慢的慢慢的在他視角中幻視成了世界鑄造者那張居高臨下的藍色面孔。
老天爺,這一切簡直一模一樣。
于是。
3,2,1。
“不!”
他發出尖叫聲,在一剎那,虛弱到極點的監視者被巴巴托斯從自己的身體里排斥出來,緊接著,巴巴托斯就搖頭擺尾,直接扔下了監視者,頭也不回的在反監視者的面前逃走了。
和反監視者繼續對抗下去,可能成功,也可能失敗。
但巴巴托斯已經喪膽,和他當初殺死世界鑄造者差不多的場景,磨平了他的勇氣。
他在關鍵的時刻徹底失去了賭一把的勇氣,因此……
也就這樣了。
巴巴托斯總喜歡準備,入侵主宇宙的降幕計劃,他準備了那么多年,只希望以徹底力量全部進入的全盛期駕臨主宇宙。
但反觀人家黑死帝,同樣是無法進入主宇宙的邪神,他拐了一個小藍人疤面和威廉,就敢直接往主宇宙闖。
——準備的太多太久,讓人喪失膽量,巴巴托斯的性格弱點被無窮的放大,最終導致其不戰而逃。
反監視者面無表情的目送著巴巴托斯逃走,然后他朝著眼前半蹲在地上的監視者看去。
“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反監視者說道:“多么悲哀啊,我的兄弟。”
監視者沒有說話,反監視者想說點什么,但看到對方這樣也失去了攀談的欲望
他揮動手掌,緊接著就要一掌將兄弟的肉身打滅。
監視者不比反監視者,三兄弟里就他現在最弱,哪怕是徹底與曼卓拉克索分離,獲得肉體也一樣。
只要這一巴掌拍實了,監視者好不容易所創造的身體又要粉碎,緊接著他就要去第六緯度重生了,接下來的事情基本上就和他沒什么關系了。
但反監視者的這一巴掌沒有拍下去。
那蘊含龐大力量的手掌剎那間停止在了監視者的臉旁邊。
“你在恐嚇我。”
反監視者突然笑了。
“很早以前我也是這一樣殺死了你,然后這最終導致了我的失敗。”(注:無限地球危機)
“你現在在刻意的營造一個與那個時候差不多的環境。你試圖在勾起我那時候如此輕易的殺死你,最終給自己帶來失敗的恐懼感。
你試圖讓我以為,這一次也不能夠像上次那樣輕易的殺了你,你在試圖加深我心里的恐懼。
為什么我能夠那么輕易的找到你。
為什么我能夠輕易的殺了你?為什么你不反抗?這些恐懼一旦在我的心里形成,就能在面對我的時候給你帶來巨大的優勢。不錯的計劃。”
反監視者說道:“但我不是巴巴托斯。”
“哪怕你能夠凝固超時間流未來的時間線,我也可以一點點將其斬碎。
你不明白,此時此刻,我的存在就是扭轉超時間流歷史的活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