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久居長安,卻沒有想到,城里還有如此破敗的地方。”凌遷越嘆道“怎么連個鬼影都沒有。”
聽到他的話,獨孤開口,“凌遷越,把火滅了。”
凌遷越手里拿著火把,鬼市有鬼市的規矩,要是舉著火把,是到不了鬼市的。所謂的到不了,其實是障眼法。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一定滅了手里的火把,但獨孤這么說了,他沒有半點猶豫,立馬照做。
等他手里的火把一滅,獨孤他們立馬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童子牽著一頭黃牛的身影出現。
看到這個,獨孤率先邁步朝其走了過去。
等湊近了,三人才看清,這童子和黃牛,都是用紙糊的。
“紙人,是我眼花了嗎”凌遷越一臉的不敢置信。
沒有理會他的驚訝,獨孤將一早準備好的拜帖,從懷里掏了出來,放到了紙人手里,“在下獨孤,此為拜帖,勞煩轉交。”
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凌遷越震驚道“你怎么神神叨叨的,還跟紙人說話”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瞬間亮了起來,先前破敗蕭瑟場景一下子消失不見,變成了人來人往熱鬧至極的市集景象。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凌遷越比剛剛還震驚。他指著從紙人變成真人的童子和黃牛,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和他的震驚不同,沈皓峰一早就看到了這片市集,他們看不到,是因為有人在入口布置了障眼法。
獨孤雖然沒看出來,但他的心里十分清楚,“不用驚訝,江湖術士的障眼法罷了。走吧。”
凌遷越點點頭,跟在他身后往夜市里走。
但越往里,就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不少人在夜幕下依舊戴著形形色色的夸張面具,連臉都看不清。
“這些人怎么都這么奇怪”凌遷越忍不住問了一句。
獨孤說道“夜市里都是些十惡不赦的人,是神都魚龍最混雜之所,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說話的時候,他還瞥了沈皓峰一眼。
覺察到他的目光,沈皓峰笑了笑,“獨孤先生是好奇,這些人人中,有些明明是大理寺通緝的要犯,我卻一點反應沒有”
沒想到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能猜出自己的想法,獨孤沒有多說,“我只是想提醒你,盜賊暗娼,都歸夜天子管。”
沈皓峰點點頭,臉上完全看不出分毫,要以大理寺身份拿人之色。
這讓獨孤稍稍放心,慶幸大理寺沒有派個油鹽不進、一根筋的人過來。他還想說點什么,突然發現有人拉他的衣擺。
“可以賞幾個銅板,給我買饅頭吃嗎”
獨孤扭頭看過去,拉他衣服的事,是個五六大小的小女孩。
一看到她,難免讓他想起自己的女兒。
他伸手想要去摸小女孩的手,卻發現她另一條手臂空蕩蕩的,竟然沒有手臂。一瞬間,獨孤的眼神就變了,他蹲了下來,看向小女孩,“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小女孩抿著嘴不說話。
獨孤掏出一枚銅板遞給她,“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拿著銅板的小女孩依舊不敢說話,只是往不遠處看了一眼。
順著她的目光,獨孤他們看到兩個戴著面具的大漢,正盯著他們這邊。
獨孤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語氣陰沉,“采生折割。”
所謂采生折割,就是一種捕殺生人,折割其肢體,取五官臟腑等用以合藥斂財的罪惡行為。
獨孤之所以如此敏感,是因為他也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女兒。
沈皓峰其實有點無語,因為夜市中人,幾乎都是十惡不赦之徒,一個肢體殘缺的小女孩,能引起什么同情心
乞討不得去外面的世界
這一段劇情的設計,純粹就是讓獨孤接觸到采生折割的這幫人。
三人一路往前。
穿過市集,到了一處破舊的宅子。
獨孤打量了宅子一眼,推門走了進去。跟在后面的凌遷越道“這是什么地方,來這兒干嘛”
宅子里和外面看的一樣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