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師父和師娘鬧的兇,互不相讓,于是他們倆就決定,看誰帶出來的徒弟更優秀。師父師娘兩個人抓鬮,我呢,就跟了師父。師娘則帶走了師兄。他們倆有個約定,這個約定,就是每個月要比試一次。”
方多病道:“從那之后,我爹每次比武都輸給你,只怕心里是更恨了。”
“可能,我也從來就沒有對過。”
“這并非你的錯,人生在世,皆在自渡。”方多病道:“有的人看的透,有的人看不透罷了。”
李蓮花想了想,“我年少之時,結實了無了和尚,他總說我心無菩提樹。那時候我心高氣傲,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里。可后來深想,有的人入了江湖,為的是立心,而有的人入江湖,為的是立命。我卻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李相夷可是武學奇才,天下第一,別人我不知道怎么想,成為像他那樣的人,是我方多病從小的夢想。”方多病說道。
李蓮花嘆了口氣,“年少時浮華太盛,自然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圍在身邊。在我心里,師兄始終特別一些。可是說到底,我也從未對這段關系盡過心。”
“這就全怪自己了?”方多病道:“要我說啊,該自省的其實是我自己。我娘曾和我說了,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就如同喝酒。杯杯盞盞,你來我往,多多少少,各自隨意才能更盡興。可我卻忘了,我和你李蓮花,早就推杯換盞,交過真心。何必杯杯干凈見底呢。”
看了他一眼,李蓮花道:“這關心也好,喝酒也罷,關也闖了,酒也喝了,我看我這師娘,一時半會兒也是回不來了,與其在這里耗下去,不如擇日再來。”
“芩婆根本不住這兒吧。”方多病道:“這里雖然常常有人打掃,但沒有半點生活痕跡。剛進門的時候,我就發現地上有針葉,是此處沒有的。想必是常來打掃的人不小心落下的。我看到遠方南峰之巔,倒是松林密布,那里才是芩婆真正住的地方吧。”
李蓮花:“……”
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啊。
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方多病道:“關乎你性命之事還敢糊弄,時候不早了,跟我走吧。”
他都發現了,李蓮花無奈,只能站起身。
這時,沈皓峰也從旁邊走了過來,“怎么,要去芩婆的住處了?”
“你早就看出來了?”方多病錯愕的看著他。
沈皓峰搖頭,“沒有沒有,剛繞了一圈,才猜出來的。”
沒有再多說什么,三人出了云居閣,繼續往南走。
一個多時辰后,看著遠處云霧中的宅子,方多病看向李蓮花,“就是這兒嗎?”
他不說話,證明自己猜對了,方多病剛前走了幾步,準備去敲門,幾只箭矢就從里面射了出來。
“誰人敢擅闖我云居閣,老婆子已經立誓,不出山門,不見外人。”
聽著這道聲音,方多病急忙大喊,“芩前輩,晚輩天機堂方多病,與我一道的,還有令徒李相夷及他的護衛。還望前輩開門一見。”
沈皓峰沒想到自己的身份城護衛,不過也無傷大雅。
“李相夷已死了十年,可打著他名號上門招搖撞騙的還這么多,老婆子這里沒什么好處,滾吧。”
聽到這話,方多病看向身邊的李蓮花,“你倒是說句話啊。”
李蓮花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