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昨夜下雪了,雪還挺大,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脖子了,天上依舊飄著雪花。
“兒子,你先在院子里玩,爸爸把積雪打掃一下。”
楊軍交代完兒子后,就去倒座房倉庫里取出工具。
“爸爸,我要放鞭炮。”
楊成道指著門栓道,示意楊軍給他開門。
每天睡覺前,家里的大門總是要上鎖的,鑰匙就在孫招娣那,只是這丫頭還沒起床,楊軍不好進去拿鑰匙。
“放唄,我又沒攔著你。”
楊成道跺腳道“媽媽說要做個文明人,不能打擾別人休息,我要去外面放。”
楊軍聞言,翻了翻白眼。
這孩子傻了,在外面放鞭炮就不影響別人休息了,你聽聽外面轟隆隆的聲音,你這點鞭炮聲算個屁。
不過,孩子心里向善總歸是好事,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好攔著。
于是道“鑰匙在你姐姐那,你自己看著辦。”
“那行,我去找姐姐。”
說完,一溜煙的跑進了孫招娣的房間。
不一會兒,就見孫招娣披著衣服出來了。
“干爹,你放在那兒吧,回頭我來干。”
孫招娣一邊給孩子開門,一邊道。
“不用,就當鍛煉身體了。”
在家里,楊軍就是太老爺,那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存在,家里的活從來不沾手,家里人也就默認了,所以,一般家里什么活,都不讓他插手。
打開門后,楊成道嗷嗷叫的跑了出去。
等他走后,孫招娣又去了倒座房找了一把鐵鍬幫著楊軍一起打掃積雪。
“招娣啊,你今年不準備回去看看你爹媽了”
爺倆邊打掃積雪邊閑聊。
“錢寄回去就行,人回不回去的無所謂。”
楊軍聞言,嘆息一聲。
“你這孩子”
也難怪孫招娣這么說,她父親孫大山就是個重男輕女的人,家里那么多孩子,從來沒有一個真正意義的疼過任何一個孩子,不管兒子還是女兒,動輒就打,那皮帶都不知道抽斷多少根了。
自從她出來后,幾乎從沒回過那個家,逢年過節的,從不回去看望那個給他留下童年陰影的家,這要是換做別人,也不愿意回去。
她還好,逢年過節的還寄錢回去,她弟弟孫招財更是不喜歡他那個父親,別說回去看望他們了,就是連錢都不寄一分。
其實,楊軍也能理解她們姐弟二人的苦楚,也不愿逼他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所以,這么多年,他一直借孫招財的名義給孫大山寄錢,就是想維護他們一家人的親情。
“招娣啊,你對你的終身大事是怎么考慮的,難不成這輩子就這么過了”
孫招娣今年二十八了,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后世,都算是大齡剩女了,前些年,還有人上門提親,這些年就沒人了,眼見著一個個看不上眼,楊軍都有些替她著急起來。
說實話,長成這樣,能找到對象就不錯了,要是看上眼了,趕緊嫁了就得了。
一提到這個事,孫招娣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抗拒。
“干爹,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不嫁人了,一輩子就陪你們過了。”
“招娣,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啊,你要是不方便跟干爹說,跟你干娘說也是一樣的,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楊軍道。
“干爹,我沒什么難言之隱,我就是舍不得你和干娘以及弟弟,我想一輩子陪著你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結婚后可以像你二姑姑一樣依舊住在干爹家啊,那也沒必要拿終身大事開玩笑吧。”
孫招娣一聽,頓時有些著急起來。
“干爹,我您就別問了,我真的沒什么難言之隱,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尤其喜歡有您和干娘的這個家,我只想好好陪著你們過完這輩子,其他的別無所求。”
楊軍聞言,都不知道怎么勸才好了。
此刻,他多少能理解孫招娣為什么有這種想法了。
從小是在自卑中長大的,以至于她把自己縮在堅硬的外殼中保護起來,其實不結婚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她覺得只要不結婚,就沒人能傷害到她了。
楊軍知道,這是一種心里疾病,不是一兩句話能勸解開的,這種事得她自己想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