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這一步,她的遣詞依然樸實直白,輕易便能讓人準確理解。
最大的不同,就是隨著“道路”本身越來越陡峭艱險,她講述的內容也變得越來越多。
便是孟周,也沉浸在丁寧的講解之中。
一直以來,他的修為都是靠外掛硬推。
既沒有師長教導,也沒有同道可與切磋,他的進步,都是極其“剛健”的走一步進一步。
至于下一步如何,他是不需要理會的,對他來說,只要埋著頭往前沖就行了。
在修為突破到筑基七層之前,他對筑基中期突破到筑基后期的種種要領訣竅、筑基后期相較于筑基中期的各種不同,他都只有模糊的印象,并無確切的認知。
若非有掛,這么修煉,碰個滿頭包都是輕的,下一步就直接一腳踏空,跌進溝里,摔個半身不遂,也是很有可能的。
正常的修煉,如同走路一樣,當然都是要先抬頭將前方的路看清楚,哪里有溝,哪里有坎,哪里需要轉彎,哪里需要上臺階這些都是需要提前心中有數的。
不說將整個道路的情況都盡收眼底,下一步是個什么情況,總歸是要知道的。
所以,孟周聽得也很專注,沉浸其中。
拋開外掛這個因素,單說對筑基一道的理解,孟周不得不承認,丁寧遠遠超過了自己。
或者,同樣也遠遠的超過了在場的其他人。
她分享的內容,都是很空泛、很大而化之的,并不涉及具體的修行法門。
但她卻像是一個導游,帶著所有人,從人數最多、規模最大的新晉筑基,到那些已在筑基層次摸索了數十上百年的資深筑基們,從頭開始,遍覽了整個筑基境的“風光”。
當她停下之時,筑基九層也在她的言語中走到了盡頭,所有人仿佛都已經看到了更前方那一道高高的壁壘。
她不再說話,也沒有其他人說話。
平臺之上,是長久的沉默。
當眾修終于從那種奇特的沉浸體驗中醒來,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無一例外,都是從各自的儲物空間中取出空白玉簡。
然后,將剛才聽聞一切悉數記錄其中。
孟周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此刻,丁寧站起身來,就要離去,眾修紛紛向她施禮拜謝,她只輕輕的點了點頭,便灑然離去。
而后,闞越再次出現在她剛才盤坐講道的位置旁邊,向大家宣布,以后每年,三川會都會安排一次高質量的講道。
而后,他又介紹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因為考慮到現在筑基人數越來越多,再采取往屆那種模式就會顯得特別低效。
所以,從今年開始,作為活動主持方的三川會做了一個很大的調整。
即三川會不再親自主持任何形式的交流和交易,而只是一個適合大家交流與交易的平臺場地,以及安全保障。
場中氛圍再次變得活絡,眾修再次開始走動交流起來,有些人為了有個更加安靜私密的場所,離開了此處,散入下方城區各處。
喬欣等人也都各自散入不同的人群之中。
孟周的意識卻沉入識海,看著原本安安靜靜的趴在識海一角的螞蚱丫丫,從前不久開始,她的一對觸須忽然輕輕動了起來,在識海中輕輕旋轉,仿佛兩根受到干擾的指針。
這異樣的變化,孟周心中當即就是暗自凜然。
“附近有離恨神像”孟周第一反應便是丫丫再次感應到了離恨神像,畢竟,以往幾次,丫丫出現特殊反應,都是離恨神像引起的。
這個猜測,讓孟周還有些放松的心態,立刻高高提起。
孟周的目光掃視,看著附近往來交流的筑基,以及腳下這座新建不久的建筑,心中生起了種種猜測。
最后,他的選擇是面色如常的與那些三三兩兩離開的筑基修士一道,離開了此處。
在遠離了此處后,識海中,螞蚱丫丫的異常反應也停了下來,回歸平常。
沒有停留,一路土遁返回莊田莊以后,孟周放出識海中的螞蚱丫丫,讓她趴在自己手心,問
“丫丫,你剛才是怎么回事,又感應到離恨神像了嗎”
“啊離恨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