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位置”克拉夫特在紙上記下他的名字,在旁邊把地址欄分出來。
“我我說不清,這個重要嗎”加里沒能答上這個問題,“在鹽潮區離教堂近的那塊,旁邊有個做咸魚的地方,門口還有棵樹。”
克拉夫特捂住額頭,深刻地體會到了李斯頓的痛苦。他其實是知道鹽潮區的,不過從來沒進去過,也沒想過進去。
這地方相當于文登港貧民窟,建筑完全沒有規律,典型的城市建設早期無規劃發展的遺留。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地勢比較低,潮水上漲有時會漫到這里,留下濕漉漉的泥沙地和大大小小的咸水坑,曬干后又會留下一地的細小鹽粒和死去小生物腥臭味。
沒錢在文登港其他區域定居的人就被擠到了這塊爛地,自己建起了各種各樣的居所棚屋,并同步于文登港的發展而擴大,成為了城市不想承認的一個灰色城區。
里面沒有任何正常的街道,全是歪扭劣質房屋間的狹窄巷道,無規則地爬行交錯,并隨著每年更多人的到來不斷生長。無人處理污物堆積惡化到了不可能被理清的境地,越是向內越是如此。
以前的克拉夫特作為來文登港找樂子的小貴族子弟,當然是不可能進去的,最多在邊緣經過,聞到一股古怪的味道就避開了。
城市的管理者也懶得派人進去,任由鹽潮區成為三不管地帶,混沌無序在其中滋生。
人憎鬼厭的文登港特色海水水牢也放在鹽潮區靠海側,所有不太適合出現在干凈城區的東西都被丟進了這個咸濕垃圾桶。
進去做隨訪是根本不可能了。
“唉。”克拉夫特嘆氣,在住址欄寫下個籠統的“鹽潮區,西北”,把他說的標志備注在旁邊。
“沒事,影響不大。你和鄰居有在房間里關窗取暖的習慣么”
“沒有,木柴容易受潮,還會發霉。”
克拉夫特一無所獲。
加里的生活處處都是問題,包括單一的飲食,缺乏維生素,長期居住在潮濕的地方,重體力勞動。
沒有他能挑出來解釋加里一家癥狀的內容。考慮到鄰居也有,大概是周圍環境因素帶來的影響,不到現場去看看不會有結果。
去了也未必能有什么發現。
“抱歉,我暫時沒有什么頭緒,這是我第一次接觸這樣的情況。”克拉夫特搖頭道,“如果可以的話兩天后來找我吧,我盡可能抽時間跟你去找找原因。”
“不,不用了。”加里低下頭,沒有多說什么,或許他把這句話理解為了一種委婉的拒絕。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自己拉開門,沒有痛苦也沒有憤怒,只是安靜地離開。灰色情緒包裹著他,無需言語表達,顯而易見地涂抹全身,任何人都能讀出沉重的壓抑感。
踏出門前,他又轉過身來,面對著克拉夫特,留下離開前最后一句話,“謝謝您,您是唯一愿意聽我說完這些的人,愿主保佑您健康。”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