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考慮這個,就當有我們暫時想不到的辦法好了,先下去看看吧。”按盧修斯的想法,不需要按部就班,先猜結果再湊個差不多的過程也行,典型的學生應付考核思路。
“有道理。”反正繼續在這里杵著也不會搞明白什么,李斯頓同意了這個看法。
于是兩人下樓,李斯頓堅持找老板付清了門栓的賠償,甚至溢價了一部分。在盧修斯看來這價錢都夠把整扇門換掉。
“如果我們找到了腳印,要順著腳印繼續找么燈油好像不多了。”站在巷口,盧修斯晃了晃手里的提燈,火苗比剛出門時小了不少。
“等找到再說吧。”李斯頓率先走進小巷,他對此不抱太大希望。
文登港還沒有富裕到給每一條這樣的小路鋪上石板的地步,在這些構成文登港交通中最復雜的部分,泥土占據了其中絕大部分的表面,剩下的部分由附近住戶的喜好鋪上碎石和沙礫。
旅館的后巷不常有人去,老板自然也沒空改善房屋窄小的路面,棄置的雜物讓這里鮮有人造訪。
缺乏陽光的泥土摻雜某些傾倒而下的易腐垃圾,混合為松軟不堪的質地,如果不會飛,難免在這樣的土路留下腳印。
雖然如此,但要在晚上尋找這些痕跡也并不簡單,減弱的火光需要讓人彎下腰來檢視地面,每前進一步都懷疑自己錯過了黑暗角落里的痕跡。
短短的二十余步兩人硬是走了幾分鐘,繞到了后巷對應窗口正下方的位置。
“你有發現什么嗎”盧修斯扶著腰,脊椎發出缺乏運動的嘎嘣聲,走在后面的他只能看李斯頓的腳印。
“我發現回去后應該洗鞋子了。”李斯頓小心地提起自己的腳后退兩步,把位置讓給盧修斯,“換你走前面吧,我眼睛都要花了,怕漏掉什么。”
對于找腳印這件事,李斯頓已經不抱什么希望,既然窗戶下沒有,那剩下的地方就難有發現了。
兩人調換位置,由盧修斯在前。
盧修斯還保持著認真的態度,用提燈照過每一個角落,試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微弱的光線下,精神極為集中。
他繞過一個雜物堆,轉頭查看時,一張蒼白的臉毫無預兆地映入眼中。
缺乏血色的皮膚,似乎被抽走了賴以維生的液體,連嘴唇都呈現出淡青發白的色澤。
“啊”
高度集中的精神,加上有限的視野,這張臉瞬間造成了極大的沖擊。介于生死之間難以辨別的狀態,放大了人對似是而非的同類之物的恐懼,落入非理性的極端驚悚情緒。
盧修斯跌坐在地上,手腳并用地后退,提燈滾落一旁,在黑暗中熄滅。
“怎么了”李斯頓按住他的肩膀,聲音和肩膀上的力度有效地安撫了他的情緒。
“就在那里,臉”盧修斯驚魂未定,指著在光亮邊緣的雜物堆,在這個角度看不到后面的東西,所以在繞過那一刻才會突然被出現的臉嚇到。
盧修斯不是沒見過死人,但在這個環境里,哪怕耳邊的一聲大吼都能嚇死人,沒預料地遇上一張臉,還是太過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