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滯留大概讓尹馮誤會了什么,或者在她的思維里,所有來訪者行為必然包含著交換的含義。她站了一會,發覺兩人還沒離開,從小半天的沉默中掙脫出來,主動開口。
“謝謝,愿主保佑你們。”先是一句道謝,她迷茫而誠懇地說道,“我會盡量回答你們的問題,但他確實沒能告訴我什么。”
“唉,算了。”她的表現過于成熟,阿德里安神父來前一肚子的話融成了一聲嘆息。
本來想著克拉夫特說不定能有機會改善病情,哪怕是讓人能說出一個詞都是突破,能給他們指出方向。可人都死了,就算尹馮愿意回答他又有什么用呢
況且他做這些也不是為了答桉。他招呼克拉夫特,準備離開,這兒的氣氛讓他感覺像在呼吸燭炬蠟油,淌進氣管里凝固,說不出話來。
沒能發揮什么用處的醫生注意力還在尹馮身上,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挪開。
“你平時會經常咳嗽嗎”他問了個無關問題,從神父和尹馮摸不著的思路上冒出來。
“沒有過,我很少生病。”尹馮回答道,這種問題還是能回答的,不是那些向躺在床上父親提出的問題,不涉及從未聽過的材料和玄奧名詞。
那個醫生思考了一會,追問道“發熱呢有沒有感覺到日常乏力”
“沒有。”
要是她經常生病的話,可能連活下去都做不到,更別提還要照顧一個成人了。
“謝謝你,我問完了。”克拉夫特想要伸手,不過還是控制住了上手查體的想法,這并不合適。
離開前,他想到了路上神父說的那些話,難得地估算了自己錢袋大小,給找了個理由,“你的答桉很有用。作為報酬,我可以為你一份工作,可以來教堂后找我,這段時間我會跟阿德里安神父在一起。”
神父拉著醫生離開了,他們在這里也沒什么可說的,不如留出空間給尹馮,以她的心智需要獨自安靜一會,而不是以成年人身份給與的蒼白安慰。
走回大路,神父往后確認了沒有旁人,搖頭道“這種事管不過來的,什么都沒做成,還多了件麻煩事。”
“我知道。”他當然知道,理智上這樣的事看不到的地方一抓一大把,說不定還能更糟糕。可是有能力時碰到了,不管又感覺過不去某一關。
哪怕自己作死的庫普,克拉夫特也愿意撈一把,習慣成自然了。
“不過有一點我不贊同。”
“什么”神父還以為克拉夫特要從道德制高點對自己指指點點,但他沒打算反駁,別人都愿意接手麻煩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又不是沒聽過。
“今天很有收獲,他們告訴了我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