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克拉夫特教授。”
馬丁推開車門率先下車,一個澄亮帶孔的金屬圓錐從陰影中凸出,那是一頂豬面盔的尖嘴,朝著馬丁挺來。
“馬丁我的兄弟,沒有你的日子可真不好過。”頭盔的主人掀開面罩,用披白橡葉紋章藍罩布的胸甲給了他一個擁抱,“缺了主角,安娜都不邀請我們去她的午后聚會了。”
“我們稍后再敘,巴羅。這里有必須帶到內堡的客人,門開著嗎”
“你知道的,晚上守內門的人比墻還硬,回聲都叫不出來。走那條路吧。”與馬丁年紀相彷的騎士從身著同樣藍色布甲的士兵們手里挑出一支燒得最旺的火把,交給馬丁使用。
馬丁揉著差點被撞凹的胸骨,不太抱希望地皺眉問道,“我的客人比較重要,有得商量嗎”
“要么可以等明天日出后,我們會在這列隊歡迎您通過正門。”橡葉紋章騎士落下面罩,敲打胸甲向剛下馬車的克拉夫特行禮,“歡迎您,尊貴的客人,但這里的規則制定者并不是我們。”
他帶著士兵們例行檢查式地粗略過目了車廂,重新整隊離去,列隊的照明火把為克拉夫特照亮了他們所在環境的一部分,那是與之前所見一樣高大、或是更高大的人造建筑,由不加凋琢的方石壘砌而成,升至與夜幕融為一體的黑暗中,垂直聳立的姿態帶著隨時要傾倒般的壓迫感。
馬丁領著他在這人造的懸崖下摸索了一段,在轉角處找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這邊,恐怕得繞一段路了。”
“我不介意。”
能多走幾步對一個晚餐十分飽、又被顛了一路的不幸“貴客”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他跟著馬丁,踏上門后的螺旋階梯。
然后便又是漫無止盡的爬升,左旋的階梯甚至沒有窗口,只有間隔凹陷的空洞壁龕,重復到像是走在一個首尾相接的空間里。令人驚訝的是,即使這些壁龕深入墻體中深過一臂距離,都沒有挖穿石磚或影響這座建筑的穩定性。
封閉局限的環境和厚度一度讓人回憶起在南方丘陵下被巖石海洋包裹的窒息,或什么異界的討巧游戲設計師在為加載接下來的大場景拖延時間。他對答應馬丁走這條路感到有點后悔了。
但這確實只是重復帶來的錯覺,實際上在數過兩百余階后,一扇同樣的小門嵌在了左側。
馬丁為他推開門,足以讓馬車通行的寬闊的石道在眼前出現,筆直在無遮攔的空間中延伸。在遠方的盡頭處,巍然高聳輪廓如山形懸停于視野中,佩戴著齒狀的光冕。
被這景象一震,克拉夫特恍忽了一瞬,方才注意到道路兩邊的箭垛胸墻,這是在一道極寬的壁壘上方。他被心中對巨物的驚嘆推出門框,踏上這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滅的、幻覺般在這空曠無垠夜幕里出現的建筑,懷著對建造者的欽佩向下望去。
巡邏隊的火把小得像爐灰里的火星。而墻的另一側,是微斜的梯形壁壘,面對不見邊際的山坡。
他回頭看向來處,發現自己是從與對側同樣的雄偉的建筑中走出,那是兩座互成犄角之勢的塔樓,頂著黑夜中熊熊燃燒的明光烈焰。
兩座塔樓,寬大梯形斜面巨墻,克拉夫特頓時明白了這不是自己與它的第一次見面。
金幣
它的形象被印在每一枚最受人珍愛追捧的東西上,流往王國各地,然而只有在親眼見到的那一刻,才會明白為何它能占據其中一面。
諾斯軍事史上的奇跡,不可攻陷的堡壘,王冠的拱衛者,不倒不朽的橡木。
一路以來的迷惑和推理都在此得到了印證,那個最驚人但也是最合理的猜測成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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