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人已經在門口等待他們。一位修有兩撇精致小胡子的貴族服飾男人,而另一位,出人意料的,是一位剛認識的熟人。
“威爾伯特先生,這位就是我要向您介紹的克拉夫特教授。”費爾南教授,或者說費爾南子爵穿著昨夜宴會的黑袍,精神似乎不太好。
“來晚一步。請原諒我遭不住你們年輕人這樣的顛簸,算是一點老年人的優待吧。”
“您好,我是公爵的內務官威爾伯特。進入后請務必保持安靜,大人的精神不是很好。”小胡子向克拉夫特行了個彎腰不明顯,但極為嚴謹標準、可以作為樣板倒模的禮,看著來人顯然不常用的回禮微微搖頭,“您的手應該稍微高些,放在更靠近肩膀的地方,而不是心前。”
聽起來更像是在什么在行伍中的職務,不過他的表現更符合一個有些強迫癥的細致貴族管家身份。
費爾南教授打斷了他的絮叨,“好了,威爾伯特,公爵大人不會在意這些的。我們趕時間,得讓他看看那個。”
那個
克拉夫特不明所以地看向費爾南,沒從對方臉上得到答桉,但內務官被成功地說服放下了對禮節的堅持,側身朝厚重雙開大門兩邊的全副武裝的守衛招手。
一股暖流從開啟的門縫中涌出,內務官威爾伯特伸手向他們發出無聲而意圖轉達明確的邀請,踏入鋪設地毯的室內。藍色長條葉片鋸齒紋邊刺繡將他們直引向正中燃燒的壁爐,仆人正將干香料熏香樣的物質投入其中。
交叉劍長劍、橡樹紋盾壁掛裝飾下,一把墊襯厚毛皮的椅子上,端坐的身影面朝爐火,背對著來客。
“閣下,醫生來了。”內務官輕巧地在地毯上飄過,來到椅子邊輕聲提醒道,隨即退到一邊,向費爾南教授和克拉夫特眼神示意跟上。
“進來吧,費爾南子爵。還有北邊來的克拉夫特騎士。”
克拉夫特跟著費爾南小步來到城堡的主人身邊,看著老教授行禮,也跟著行禮,記得了把手往上移了兩個肋間高度。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叫他,理論上他在襲承祖父的爵位前,作為繼承人是該有這么個臨時頭銜。邊境小貴族一般不會太在意這種理論,老伍德也懶得給他授個騎士銜,不過必須承認這個叫法是標準的。
“咳咳。”
一串連聲陣咳,震顫沖擊喉管與胸腔,椅子上的人弓起身子,搭在胸前的熊皮滑落。剛才語句中的停頓不是因為遺忘遲疑,而是氣短所致。
威爾伯特快步上前提起熊皮重新為他披上,克拉夫特也看清了這位可能是自己此次受邀主要原因的神秘人物。
圓環形的頭冠壓在花白整齊的頭發上,半闔的眼睛張開后在爐火照耀下反射出疲憊但清明的神采,他的意志仍然清晰,然而軀體已不能支持這種狀態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