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怖后怕之處在于,那道長影再也沒出現過,卻永遠地在被驚擾的心靈深處游弋,時不時泛起使人夢中驚醒的漣漪。
格林確信自己必須要找到它,因其遠不止一個生涯中無法抹去的污點,更讓人走在自以為全然熟悉的城市中時,產生無以名狀的陌生不安全感。
莫里森和那種僅得知功效的藥劑背后,一定有什么大到不可想象的真相。
這也是為什么他在粗略了解這位來訪學者基本信息后,果斷決定親自處理,又跟隨來到了這里。
“我還以為你們知道的會多些。”教授僅在聽到那片與眾不同的拓印時產生了些微詫異,表現出一點若有所思,而對剩余部分不置可否,儼然一副聽取獲悉已久的舊聞的樣子。
那個穿著成套甲具的大個子,也就是瓦丁修士,反唇相譏道,“那您又知道些什么呢”
我知道的可多了,克拉夫特很想那么說,但考慮到雙方情況不一樣,自己所知的內容大多無法正常解釋,還得挑著說。
“不管如何,十分感謝分享。就不說對那場蹊蹺大火的看法了,想必只有醫學院諸位會覺得是一場意外。”他捋了捋思路,覺得有些共識的確立有利于雙方溝通,“莫里森教授一定涉足了遠比盜尸、異端嚴重得多的罪名。”
“所以,就當這個推論成立吧,必須在事情變成什么誰也沒法處理的大麻煩前搶先搞明白,盡快處理掉它。”
“如果有線索的話,審判庭半年前就會那么干了。當然,要是您愿意借身份之便一點學院內的消息,那就再好不過了。”對失去線人一事,瓦丁顯然還是耿耿于懷,看來審判庭沒能很快發展出第二個能進入醫學院又愿意效力于教會的人物。
格林就不那么直接,只是提議道“克拉夫特教授,我愿以對天父的信仰發誓所述內容的真實性,公平起見,您是不是應該更坦誠地闡述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又為什么而來呢”
這個問題倒是卡住了克拉夫特,在被問起前,他從沒認真地思考過它的答桉,或是說覺得理由充足且顯而易見,正如水由高處流向低處那樣。
要說為公義吧,也不盡然;為自己吧,好像只要一開始不沾手就不會有利益相關。
既沒有發一人之力兼濟天下的宏愿,也沒有特別去為誰伸張正義的悲憤不平,只遵循著基本邏輯行事。這種邏輯作為跨越大半個王國、到追朔至此處的支撐好像不太足。
格林觀察著克拉夫特的沉默,那種墓穴中短暫覺察到的薄殼感在對方身上再現,仿佛這具矯健非常的軀體其實是一顆生脆禽卵的光潔白殼。
“是好奇吧,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如把那張抄本拓印給我看看,說不定會有所啟發。”
“在您證明自己的醫術不涉及違規行為后,沒有問題。”
“那還等什么呢,現在出發吧,希望這能成為建立信任的第一步,畢竟我們目標一致。”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