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特克馬不停蹄,根據地址來到了一家破舊的律所。
被搬空的家具,到處堆放的文件資料中,放著張破舊脫皮一人寬的沙發,沙發上躺著個年輕男人。
他裹著條起球的毛巾,臉上蓋著本厚厚的法典。
“請問是賈斯汀先生嗎”彭特克問。
“本律所經營困難,只接五千盧多以上的案子。”法典之下,男人甕聲甕氣道。
五千,你怎么不去搶彭特克按耐住心中的不滿,揚起一個甜美的微笑,“我愿意付出五千。”
男人聞言,將法典從臉上移開,掀開毯子,騰的一下跳起來。
“這位客人,歡迎光臨本律所,請坐。”他笑的極為和藹,就像見到自己的親娘一般。
彭特克嫌棄的看了一眼他的沙發,撇著嘴坐下了。這個男人很年輕,不到十,帶著金絲眼鏡穿著筆挺的西裝,模樣周正,就是不知實力如何。
“如果你能在女巫審判時幫女巫們辯護,那五千盧多也不算貴。”她挑眉,直接說明來意。
本小姐有的是錢,就看你有沒有實力接。
賈斯汀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然后迅速收回。
“這位小姐,請你離開。”說完,他一把拽起彭特克的衣領,將她往外拖。
彭特克急道,“有什么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賈斯汀語氣激奮,“你是哪個律所派過來害我的,我才不會上當。誰不知道為女巫辯護必輸無疑,如果不是教廷指定還會被驅逐。”
“你反正都要離開首都,怕什么驅逐”彭特克已經被他拖到了門口,但依然不放棄,繼續勸說,“錢我還可以再加。”
“休想,再見”賈斯汀用力一甩,將彭特克甩出門,然后砰的關掉大門。
彭特克愣了幾秒,揉了揉鼻子,不甘心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女祭司,對不起,我失敗了。”她吸了吸鼻子。
她掏出一張手帕,擦了擦臉。
然后她挺起胸,往外走去。
“但我不會放棄的。女祭司救了我的命,我要報答她。”
“我要成為黎明曙光的一員”
*
一個小時后,賈斯汀的律所。
“這里是波爾莊園精釀的葡萄酒,您可以用來接待客戶,很有面子。這些是斯博茶廠的紅茶,濃郁醇香。還有漢斯河谷的雪茄”彭特克笑容滿面,將一大堆禮物推到賈斯汀面前。
“如果您喜歡首飾,這些黃金的成色和純度也是極好的。”她又從手腕取下兩個厚重的手鐲,往賈斯汀手里塞。
賈斯汀沒有拒絕,但依舊垮著臉,“銀行家小姐。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接這個案子。”
“我不接必敗無疑的案子。和教廷打官司誰都會輸,我是很注重名聲的人。您還是省省力氣。”他將黃金手鐲收好,“這些就當是咨詢費了。”
彭特克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律師先生,話不能這么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如果你能打贏這場官司,那么你就是史無前例戰勝教廷的律師,你將會名聲大噪。不,萬世流芳”
賈斯汀覺得她瘋了,“你在說什么打贏教廷這么多年來,教廷一手遮天,有誰能贏過他們”
彭特克挺起胸膛,滿臉自豪,“有,比如,黎明曙光。”
確實,黎明曙光同樣信仰永恒唯一之神,只是看不慣教廷的各種風氣,才獨立成為了一個術士組織。
黎明曙光做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非實證不得進行巫師審判”。實證是指有目擊證人發現嫌疑人通過魔法、儀式等害人,證據必須確鑿。
在當年可謂給了教廷狠狠一擊。
可黎明前的曙光到底是曇花一現。曙光之后,依然是陰沉沉的白晝,比黑夜好不了多少。
彭特克咳了一聲,加重了語氣,表情無比驕傲,“黎明曙光,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大名鼎鼎的黎明曙光,誰沒聽過它的大名。”賈斯汀覺得有點無語。這屬于基本的常識,這女人還一副得意的樣子。就像剛知道一加一等于一的幼兒園小孩到處炫耀。
可她是個有閱歷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