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席位,陳明諫跪坐在桌案旁,低眉順目,輕斂月白色織錦衣袖,為前來的陳姝琳和謝蘊宜斟上?美酒。
身后陳家族人、侍從埋首跪拜見禮。
“大小姐。”
“起吧。”
陳姝琳揮揮手,腕間金釧熠熠爍閃。
一步一步,月華鋪成地毯,她是年幼的主君、世家的領頭者,權勢是她的冠冕。與生俱來的自信展現出來時宛如壓倒一切的磅礴洪流,讓人無法逃脫。
落在座位,謝蘊宜側坐在她右首。
眾人驚駭,在這種時候,一個座位便?能反應出許多事情。
她的兄長,會是她忠誠的鷹犬。
就連玉少瓊這時,心?如海浪翻涌不息。葉風舟的話重現他腦中,宗門、妹妹誰的分量在謝蘊宜面前更重呢。
坐在遠處,成為陳姝琳手下敗將的鄒愁唇邊囁嚅了幾下,眼底模糊如墨色彩,他仰頭飲下萬千惆悵之酒。因為他已經?比誰都還要清楚那日?女孩所說的——
“你所面對的是——”
陳家嫡女、未來家主。
大戰結束后,世人的目光都被謝蘊宜的光彩吸引,以至于拋棄了他的陳家是“不可取”,像是這位謫仙過往的污點一般。人們嘲笑?、詆毀,襯托的謝蘊宜完美無瑕、自己簇擁他多么的符合正道。
已經?成年出類拔萃、救世主般的長子、年幼養在深閨中的幼女。年幼的陳家嫡女出現在大眾眼前,長相平庸也能成為抨擊陳家“錯誤”的點。
他想這一點會不會成為女孩的夢魘,就像他曾經?因為天賦不夠被各門各派拒絕,深受打擊一樣。
可是。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
鄒愁在望進那雙眼的時候,氣息凝滯瞬間,忽然觸及到?了什么。
高臺上?俯瞰睥睨這一切,她撐著腦袋,眼中沒有女孩的澄澈好奇,只有感到?無趣不快的寂靜——
不過是熙熙攘攘的螻蟻,不過是人云亦云的烏合之眾。
和在擂臺上?,她看他一樣。
…
“好無聊啊。”陳姝琳緩緩嘆口氣,低垂下眼睫。
四座和絲竹,香濃夢魂裹。
她朝謝蘊宜問道,“一直以來這些?宴會都是這般模樣么”
謝蘊宜將她喜愛的點心?放在她面前,聞言笑?起來,“哈,我很少參加這種宴會,都是能避就避的。”
“這樣啊。”陳姝琳目光轉移,也沒有忽視自己的大孫子,“好久不見,你的發量似乎有些?減少,年紀輕輕還是少思少慮啊。”
畢竟是當?過老師的人,知道自己的學生是個什么秉性,陳明諫折扇遮擋下半張臉,眼眸彎彎道:“確實許久未見,可是大小姐的身高還是沒有一點要長的跡象。”
你的攻擊根本?破不了我的防。
“即便?一米六米,我也是一個戰神?。”陳姝琳自信滿滿的說。她瞧他拿著一把點綴花鳥墨色的扇子,看起來風雅極了。
這家伙怎么能比我還要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