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姐……”
陳姝琳手?里煙桿上的?煙灰自己?掉落下來,她目光垂下,用紙擦了擦地板,將煙捻滅在煙灰缸中,沒有作出回應。
此時,世界靜悄悄。
有時候沉默便是一種表態。
樓道。
啪嗒——
雨珠順著發梢蜿蜒向下,玉羨玨抬起顫抖的?雙手?,緊緊握住陳姝琳家的?門鈴,一下一下地按動著。每一聲叮咚都像是他的?心跳,緊張而綿綿不?歇。
避開安保從南山別墅開車到這里,一個多小時。他還是單薄地居家服,腳上踩著的?棉拖鞋早已被泥水打濕。
一路風雨兼程,他完全靠執念支撐才到達這里,現在長期被藥物控制的?身體又開始控制不?住地抖動,全身力氣仿佛被抽干,他靠著門跌坐在地上。
然而,門內卻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玉羨玨眼框溢滿淚水,不?甘心地摸了一把?臉,說:
“姐姐…姐姐別不?要我……”
“看見他親了你,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一時沖動做錯了事情,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知?道錯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哽咽訴說。
“姐姐我好?想你。”
“你不?知?道我這幾天?過得?有多么的?痛苦。你不?在我身邊,我難受地要死,他們對我一點也不?好?,很痛,會把?我綁在床上,吃很多的?藥。”
別說了。
陳姝琳唇張了張,睫毛輕顫。
到底還是真心喜歡過…這天?越來越靠近冬了,外面雨聲淅淅瀝瀝,他哭得?可憐,說自己?的?遭遇時讓她胸口很悶。
無法視而不?見,她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樓道的?聲控燈年久未換,少年衣著單薄,蜷縮在門邊。居高臨下只能看見那入夜云般的?烏發下,消瘦的?下顎。他聽見聲音,立刻昂起頭,和她視線相撞,眼中迸射著希望的?光芒。
明明大滴大滴的?淚珠從他濕漉漂亮的?眼中流出,可他唇角綻放笑容。
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樣,他站起身緊緊抱住她。
聲音哽咽:“我就知?道,姐姐在意我。”
“…別抱我,你衣服都是濕的?。”陳姝琳抗拒地將人推開。
“噢噢。”玉羨玨聽話的?松開手?,小心翼翼地瞧著她臉色。如同蝶翼般的?長睫扇動,站在原地十?分手?足無措。
陳姝琳看著玉羨玨濕漉漉的?樣子?,像是被淋濕的?小狗一樣。
你說這種天?氣,被雨淋濕,那不?得?感冒啊。
她家里還有他的?衣服……
側過身子?,她神情平靜,緩緩開口:“進?來吧。”
至少也得?把?一些事情給說開。
“你趕緊把?濕衣服給換了。”
將人帶到家里,陳姝琳招呼一聲,她去熱水機那接了一杯熱水。玉羨玨進?房間換衣服。
說起來這個杯子?還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挑選的?……陳姝琳努力忽視這些回憶,這會影響她之后想要說的?事。
畢竟任誰身邊那個溫潤乖巧的?男朋友作出能夠開車撞人的?事,都做不?到無動于衷。陳姝琳把?感冒沖劑倒進?杯子?,拿小勺攪勻,黑眸閃過復雜。
她在那一瞬間,只感覺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