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失語,就算是受了委屈,遭到苛待,他也無法為自己申述。可即便命運如此不公,他也從未自怨自艾。
宗聿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攥緊了,這一刻他如墜冰窖,難受極了。再沒有躲在暗處觀望的心思,飛身離開。
紀凌見他情緒不對,追了上去。
二人走在寂靜的街頭,誰也沒有說話。街上燈火昏暗,冷冷清清。
過了許久,宗聿停下腳步,道“給她們送點炭火不,你們探一下屋里的東西,把被褥都換新的,顏色不要差。再買兩身御寒的衣服,暖手的手爐,暖床的湯捂子,如果江家給他們送炭火,你們暗中把炭火換成最好的。記著,東西到了就行,人別露面,也別被人發現了。”
江家的心眼子比藕還多,宗聿不敢馬虎。這樁親事大家都盯著,他不想惹出變故,反而害了江瑾年。
所以就算要護著江瑾年,也得跟著江家的步子來。炭火不好無中生有,但屋子里的這些東西不成問題,以江瑾年的聰明,看到東西就會明白如何自保。
紀凌心里疑惑,但還是照辦。
宗聿一個人在長街上站了許久,越想越不爽,轉身換了個方向,朝著瑞王爺的府邸走去。
江家偏遠,侍女收拾好屋子,出來請江瑾年回屋,仔仔細細地關好門窗,以防冷風灌進去。
“主子,這周圍都是暗探,我們的人進不來。”侍女替江瑾年解下身上的披風,遞上一個燒好的手爐。
江瑾年的手被風吹的有些紅,面上病容更甚,但精神比起外面好多了。
他走到一旁坐下,無聲道共有幾路人馬
侍女看著他的唇,回道“兩路,江家的盯梢不足為慮,麻煩的是另一波。如果我沒有看錯,是凌霄閣的探子。”
侍女頓了頓,又道“剛才踩碎瓦片的也是他們,主子可有看見人”
江瑾年摩挲著手上的暖爐,長睫低垂。他沒看清人,但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披風毛領。
凌霄閣養的暗衛,服飾自然是以輕便利落為主,應當不會穿的如此笨重招搖。
而且踩碎瓦片這種低級錯誤,也不該出現在凌霄閣暗衛的身上。
說不定真是只思春的貓。江瑾年淺笑,眼神玩味。
宗聿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把身上的披風攏了攏,一臉無辜地看著宗樾。
宗樾披了一件厚實的大氅,而大氅下是剛換的寢衣。
他看著晚上不睡覺,溜達到他府上,理直氣壯的宗聿,眼神微瞇“七弟,你剛才說什么二哥好像幻聽了。”
宗聿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重復道“二哥,親事能不能提前”
“”
今天才去送了聘禮,和江家一番唇槍舌戰,不想便宜江家的宗樾笑了。
他招了招手,府上長史上前,拱手微抬,禮數周全。
宗樾看向宗聿,道“攆出去,在他成親之前,別讓我見到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