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趾頭想,宗聿也能猜到是自己帶來了這些改變。他讓凌霄閣暗中照拂,江瑾年怎么會沒有察覺
只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來,以一種人畜無害的模樣讓江家放心的同時,也讓宗聿放心。
可是有一點宗聿不明白,江瑾年都已經算到這一步,看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又為什么要卷入這深潭
他明明有離開的能力,卻沒有選擇離開,除非他原本就愿意來。
乾坤宮,偏殿。
呂忻請江瑾年在此稍作休息,把白榆也放進來,出門時貼心地替他們帶上門。
白榆抹了把臉上的血,用手簡單地梳理凌亂的頭發,一改大殿上的可憐模樣,崇拜道“主子,你真厲害,要不是你讓我留下,這會兒江聞月的詭計說不定已經得逞了。”
江瑾年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皇宮內院,四處都是耳目,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會惹出什么禍端。
白榆立刻捂嘴,放低了聲音。
我也是在賭。
如果說一開始江瑾年覺得凌霄閣對他的監視只是順帶,那夜宗聿的夜探就讓他徹底明白凌霄閣是沖他來的。
宗聿毫不掩飾他認識江家的江瑾年,這讓江瑾年警覺,意識到替嫁這件事不能讓江家完全如愿。
江家眼里他軟弱可欺,全靠白榆護著。
所以在出嫁前一天,發現凌霄閣撤走后,他吩咐白榆去故意犯點錯,給江家一個把她關起來的理由。
江家見能拔除他唯一的依靠,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多想
白榆一想到江聞月吃癟的樣子就高興,笑靨如花。
江瑾年笑她孩子氣,關切道身上的傷可要緊
白榆抬手在胳膊上擦了擦,白皙的皮膚上立刻多了一塊淤青“主子別擔心,我沒受傷,這是尸蠱造成的假象,過幾天就沒了。”
苦肉計只是做戲,白榆不會真往自己身上招呼。她有能夠偽造傷勢的蠱蟲,自然要利用起來。
江瑾年掃了眼窗外,道你給廚娘下蠱了
白榆面色一僵,撓了撓臉,笑意訕訕。她原本沒想動廚娘,是來的路上她嘴巴不干凈,白榆才給她下蠱,讓她變得癡傻。
江瑾年無奈地搖頭此地不比家里,他們對蠱師天然排斥。而且那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至今都沒有蹤跡,你此舉過于冒險,之后可不能再如此莽撞。
白榆連連點頭,保證一定藏好蠱師的身份。她朝著江瑾年走去,低聲問道“主子,我們什么時候離開王府這里一點都不自在,我想回去了。”
江瑾年一愣神,他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眼下應該不需要考慮了,宗熠明顯看不上他,說不定他們很快就能走了。
能夠自然而然的離開當然最好不過,可江瑾年高興的同時又有幾分失落。
他還沒理清楚這樣的情緒從何而來,偏殿的門再次打開,宗聿走進門,看見他后快步上前,對他笑道“王妃,我們該回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