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注意到宗聿的視線,道殿下別在意,他脾氣一直不好。我這次沒有和他商量,他是不高興我,不是要給殿下難堪。
宗聿并不在意曲落塵對他的態度“我是怕你難過。”
江瑾年輕笑不會,我們經常意見不合,習慣了。
曲落塵性格冷傲,奉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原則,對于看不上眼的人,他從來不會給人好臉色。
江瑾年這次有意隱瞞,為了宗聿,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算是徹底惹惱了曲落塵。曲落塵罵他,又何嘗不是怕他徹底陷進去
宗聿有點詫異“你們關系不好嗎”
曲落塵能為了江瑾年直接闖進來,怎么看都是在乎的表現,可是江瑾年的話讓宗聿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
江瑾年撐著下巴道朋友之間意見相左,應該算不得是大問題。
“他,不是你舅舅”宗聿說這話時,朝白榆看了一眼。
江瑾年也看向白榆,稍微細想一下就猜到發生了什么。曲落塵知道他出事,就算找上門也不會好好說話,這個時候能解釋的人只有白榆,而最好的解釋就是舅舅。
我有兩個舅舅,一個是我娘親的哥哥,路途遙遠,恐怕還不知道我這邊發生了什么。另一個是我娘親的師弟,也就是曲落塵。他比我年長一輪,覺得我叫他舅舅把他叫老了,不許我這樣喊。
江瑾年不再回避自己的事,面對宗聿的疑惑,他開始透露宗聿所不知道的過去。那是和江家無關的,真真正正的親人。
曲落塵充當二人之間的傳聲筒,這次他是受舅舅所托,來帶江瑾年回家。可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江瑾年為了宗聿,自愿走入江家的陷阱,這讓曲落塵如何不生氣
宗聿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一層關系,曲落塵會蠱術會醫術,身法詭異,武功了得,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江瑾年的娘親身為他的師姐,想必也是大有來頭。
可這樣的人在京都卻悄無聲息,就連江瑾年也過著近乎透明的日子。
宗聿意識到這其中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猶豫了一下,斟酌道“不知道娘親是個什么樣的人,瑾年可愿意告訴我”
江瑾年沒有拒絕,回憶道我娘是個溫柔又固執的人。她出生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從小就表露出超乎常人的武學天賦,家里人對她給予厚望,師門的師妹師弟也拿她當榜樣,大家一直都覺得她會繼承師父的衣缽,成為家族的守護者。可自從我娘外出歷練時救回來一個男人,事情就變了。
江瑾年提到這個男人時,眼神里閃過明顯的憎恨。
宗聿不用多問,也能猜到這個男人是誰。他有些后悔問江瑾年這個問題,感覺像是在揭他的傷疤。
可江瑾年選擇開口,便是有讓他知曉的心里打算。
男人自稱是被仇家追殺受了傷,江瑾年的娘親留下他,悉心照料,二人日久生情。那男人生的豐神俊朗,言談舉止有大家風范,和他娘親十分般配。
如果故事到這里就結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的一段佳話。
可惜這只是一個故事的開始,男人的山盟海誓不過是騙取利益的花言巧語。
江云楓騙婚我娘,在我娘懷上我后,慫恿她離開家族,隨他到京都拜見父母。而到了京都以后,我娘才知道他有婚約在身,他一回來,兩家就要結親了。當初是他送聘求娶我娘,到了京都卻翻臉不認,要我娘屈身做妾。
江瑾年說起來都覺得可笑,更別說他娘了。江云楓不就是仗著他娘溫柔,又身懷六甲,遠在異地他鄉,沒有依靠,才敢如此不要臉地逼她就范
可江云楓忘了,她娘是溫柔,而不是軟弱可欺。她在江家住了幾天,江家上下就幾天夜不能寐,江云楓甚至不敢上朝,借口傷勢未愈,其實是守著他娘,就怕他娘把江家攪得天翻地覆。
為了能和秦家順利結親,江家上下隱瞞了他娘的存在,順帶連他也成了不能提及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