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芳話里有話,他這個時候提江瑾年,何嘗不是一種威脅。
曲落塵臉色難看,這一瞬間被氣的不輕,軟肋在別人手上,他能說什么
他覺得他罵江瑾年,還是罵的太輕了。
斂芳見他沒有反抗的心思,見好就收,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曲落塵和他走。
提刀的暗衛回到夜色中,斂芳帶著曲落塵拐過一個街角,上了一輛等候多時的馬車。
馬蹄聲在暗夜里清晰可聞,曲落塵臭著一張臉,閉上眼不再搭理斂芳。
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停下來,斂芳道“曲大夫,請吧。”
曲落塵跟著斂芳下了馬車,眼前是燈火通明的宮殿,他們站在長長的臺階下面,巡邏的侍衛和值夜的宮女太監整齊地候在殿外。
曲落塵并不意外進了宮,他走上臺階,這里站著另外一個人,和藹地請他交出武器。
“你們皇帝敢三更半夜把我請來,又何懼我帶著一根笛子”曲落塵不想給,直接點出幕后主使,言語唐突,毫無敬意。
呂忻笑容微僵,心知是遇上棘手的刺頭,難怪斂芳如此謹慎。
“讓他就這樣進來。”
大殿內傳出宗熠的聲音,呂忻不再阻攔。
曲落塵大步流星,斂芳和呂忻對視一眼,相互搖了搖頭。
“王妃看起來溫溫柔柔,怎么他舅舅是這樣的性子”呂忻不解,就這性子,能讓江瑾年被江家欺負
“許是還在氣頭上。”斂芳也有幾分無奈。
這是在皇宮中,見的還是九五之尊,若非他提前預料到這場會面不會平靜,給宗熠說過曲落塵的性子,只怕這會兒守在四周的暗衛已經現身。
曲落塵進了大殿,殿內不止宗熠一人,還有太醫院的陸院判和宋治。那天晚上場面混亂,曲落塵沒太看清這二人的樣子,此刻見了也沒和記憶對上號,草草地瞥一眼就收回視線,繼而把目光轉向首座的人。
宗熠年輕,但他多年執政積威甚重,眉眼凌厲,不怒而威。他端坐在龍椅上,坦然地面對曲落塵的打量,并沒有呵斥他直白的眼神和大膽的動作。
斂芳和呂忻后進殿,斂芳干咳提醒曲落塵收一收自己的眼神。
曲落塵看見了,本不想理會,考慮到江瑾年,抬手抱拳,用的江湖禮節。
斂芳苦笑,宗熠道“你可知殿前失儀,蔑視天威是大不敬之罪”
曲落塵依舊站的筆直,道“如果你把我請來是想用這種理由治我的罪,那我不知。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少扯淡。”
曲落塵直白桀驁,對皇權沒有敬畏之心,冷淡的仿佛面前坐的不是天子,而是一個和他一樣的存在。
旁邊的幾人忍不住替他捏把汗,斂芳甚至在想能不能先點了啞穴再說事。
“恃才放曠,不拘小節,你倒是個爽快人。”宗熠沒有和曲落塵計較,給旁邊的陸院判使了個眼神,道,“我請你來,是有一份病案想請你幫忙看看。”
曲落塵接過病案,快速地翻看,越往后眉頭皺的越緊“這是誰的病案”
宗熠沒有回答,只是道“你只需告訴我她因何而亡”
曲落塵沉默,過了半晌,沉聲道“噬心蠱,中蠱三月余,蠱蟲蠶食心脈而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