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一個沉重而絕望的事實——“世界降格,靈氣消散”,類似的消息如同投入沸水的墨滴,迅速在修士圈層蔓延,有人試圖以推衍術法探查根源,卻發現神念剛觸碰到天道層面的信息表層,便被一股混亂的能量撕碎,連帶著識海都泛起劇烈的灼痛。有消息靈通、與大派交好的修士在多方打聽后,也得到了語焉不詳的確認,頓時讓修真界一片人心惶惶。
神都的百姓也親眼目睹了這場浩劫的余威。
正午時分,本該烈日高懸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并非烏云蔽日,而是天幕本身出現了裂痕——那裂痕如同瓷器破碎時的紋路,從西北方向蔓延至東南,縫隙中流淌著幽紫色的混亂魔氣,偶爾有細碎的隕石從裂縫中墜落,擦過城池的龍氣護罩、砸在城外的田地里,燃起熊熊烈火。
更令人恐慌的是,井水開始干涸,河床露出龜裂的泥塊,連高門大戶珍藏的千年玉佩,都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溫潤的光澤,變得黯淡如石。若非有龍氣護佑城池,受災的百姓人數將會擴大十倍。
“陛下,全國各地的天災還在持續。”內侍省都知大臣跪在大慶殿的金磚上,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司天監奏報,昨夜北斗七星的光暉弱了三成,欽天監博士說,再這樣下去,不出半月,黃河以南的土地將寸草不生。”
趙匡胤坐在龍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帶。他剛結束早朝,殿外的恐慌聲還未完全散去,此刻聽到大臣的話,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崛起初期也是率軍打遍了大江南北,是一拳一腳的在沙場上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馬上天子,卻從未見過天地崩壞的景象。
昨日他曾親自登上皇城之頂,望著那道橫貫天際的裂痕,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那是體內的人道龍氣向他傳遞了警告——這是整個人間界的根基在動搖。
“傳朕旨意,令各州府開倉放糧,安撫百姓,若有造謠生事者,立斬不赦。”趙匡胤的聲音沉穩,卻難掩疲憊,“另外,讓樞密院即刻調兵,鎮守西北邊境,防止西北魔域的魔氣波及軍民。”
內侍省都知大臣領旨退下,趙匡胤獨自一人閉目思索國事。半夜十分,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清風。
那風不似人間所有,帶著淡淡的松濤氣息,吹得殿內的燭火微微搖曳,卻沒有一絲煙塵揚起。緊接著,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殿中,身著藍色道袍,面容俊朗,滿頭銀發,肌膚卻如嬰兒般光潔,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龍形云氣。
正是久居“大衍納虛清凈天”的云龍本尊,借助此時的世界規則紊亂、天劫無法鎖定之機,他踏出了潛修的洞天,并立即潛入了皇宮這處人間界人道龍氣最為濃郁之地。借助游龍子借給他的國師令牌,人道龍氣并沒有阻止他,反而讓他來到了皇帝面前。
危機中亦蘊含著機遇,云龍本尊冒險來此,自然也有著他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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