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遂良點名道姓,裴重暉作為萬年縣令,無法逃避。
盡管他是個貪官,但裴重暉也知道文官在朝廷中的影響力有多大,尤其是像齊遂良這樣的天子近臣,更是不能輕易得罪。
“齊公我裴重暉言辭輕微實在是”裴重暉只能無力地辯駁,而齊遂良只是冷哼一聲。
“你身為萬年縣令,縣內之事皆由你負責,既然是萬年百姓的父母官,何來言輕語微之說如果你覺得力不從心,那齊遂良只好如實上報陛下,讓你去管理你能管的地方。”
裴重暉欲哭無淚,齊遂良并不跟他客氣,既然你說管不了這事,那就別再當這個萬年縣令了。
“夫人你看這”裴重暉只能求助于尉遲夫人,畢竟她的影響力遠超裴重暉。
尉遲夫人果然氣勢逼人,立刻上前對齊遂良說“齊遂良,你不過是小小的起居郎,靠著一支禿筆博取圣寵,說難聽點就是個弄臣,有何資格在此大聲吆喝,你想嚇唬誰呢”
她哼了一聲,昂首挺胸地說“我家阿郎雖出身鐵匠,卻練就了一身殺敵本領,大業年間平定了高陽民亂,因功受封朝散大夫。自從追隨陛下,平定王世充,竇建德,劉黑闥,徐圓郎,哪一次他不是身先士卒”
“我家阿郎身上的傷痕比你的胡須還多,你能比嗎如今天下太平,許多開國功臣享受榮華,阿郎也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自家兒子活潑一些,鬧出點小麻煩,你就不能放過嗎”
齊遂良幾乎被氣笑了“小麻煩我女兒的清白差點被玷污,怎么成了夫人眼中的小麻煩如果這樣,我倒想看看,如果有人要侮辱你家女兒,你會不會也說這是小麻煩”
尉遲夫人的臉色一變“說事情就說事情,不要如此荒謬,我女兒是金枝玉葉,豈是那個無恥小兒能染指的”
齊遂良終于忍無可忍“在我齊某人看來,我女兒同樣是金枝玉葉,你那廢物兒子才是無恥小兒”
“你你好大的膽子”
齊遂良不再與婦人爭執,看了裴重暉一眼“既然縣令不敢管,那我們就告到雍州府,如果雍州府也不敢管,那我們就直接上陛下的金殿理論”
說完,齊遂良對裴重暉說“裴縣令,如果你不敢押送嫌疑人去雍州府,那我齊某人就親自來”
裴重暉反而松了口氣,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只要案子交給上級雍州府,他就沒事了。
“尉遲夫人,是非曲直總要有個交代,不如我們移步雍州府”裴重暉說完,不等尉遲夫人回應,就對衙役下令“來人,護送各位去雍州府”
衙役們心照不宣,開始催促尉遲寶玠等人,尉遲寶玠聽說要去雍州府,也開始害怕,對母親說“阿娘我不想去雍州府”
尉遲夫人力阻衙役“我今日哪都不去,只留在萬年縣,你們有能耐就押我去”
齊遂良明白與“悍婦”理論無益,于是吩咐家丁“來人,把兇手押去雍州府見官”
家丁們蜂擁而上,尉遲家的侍衛也紛紛上前,雙方推搡,衙役們則試圖拉開他們,尉遲夫人和奴婢們哭喊一片,場面瞬間混亂不堪。
何樂為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控制住尉遲寶玠,事情就能平息。見郎中已為尉遲寶玠包扎完畢,他趁機沖過去,一把抓住了尉遲寶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