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宗門”
南錦溪搖了搖頭,示意她也不知,但話語間帶了一絲戲謔
“你們大炎境內的資源真的太富饒了,朝廷與宗門斗,宗門也能與宗門斗,若是這北封城一丟,即便七十萬大軍葬于雪原,像北封這種關隘重鎮你們大炎來年必然會要調兵奪回。
“蠻族不會放棄這個逃離雪原的機會,宗門、大漠,甚至我們古淵也放過這個消耗你們大炎朝廷的機會,我們都會支持他們,到時候即便你們大炎朝廷能夠奪回,也必然元氣大傷,無力再對宗門出手”
沉寂數息,
李詔淵忽然問道
“你說完了”
“嗯”
“說完就離開吧,本王該繼續處理軍務了。”
雪狐南錦溪一雙眸子微微睜大,語氣略微加速
“李詔淵,你是沒聽懂我說的話么這北封城”
“當然聽懂了。”
李詔淵緩步前將女人從椅子拉起,自己坐下,靠在椅背,聲色淡然
“但事態越是危及,我便越能爭取到他人支持,若是處理得當,也許甚至能得到那位皇妹的支持。”
“你會死的。”南錦溪盯著李詔淵。
李詔淵搖了搖頭,不再去看她
“本王若失敗,一樣逃不過一個死字。”
一時間,殿內陷入沉寂。
李詔淵呼出一口白霧
“走吧,若是被人發現,本王只能啟陣將你斬殺。”
南錦溪表情復雜的看了他數息,咬了咬牙轉身化為一片雪霧消失在了議事大殿。
而于她一同消失的,還有她行走間帶起的白霜。
一切的痕跡消散,就如同她從未來過一般。
見對方離去,李詔淵將方才收入須彌戒的文案卷宗一一在案桌歸位,但在放置那份關于宗門在北封城內庫存的卷宗之時,他忽然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
夜逐漸深了。
風雪之夜,北封重鎮顯得空曠而寂寥。
時不時巡街而過的士兵,押運軍械奔騰而過的獸車成了街道唯一聲響。
馬棚中的馬匹因為城南天空持續不斷的炸鳴而不安的踱著馬蹄,被守護在大陣之下的無數軍民縮在床,在溫暖而厚重的被窩中享受著虛假的安全感。
而許元也是其中一個。
告別了二皇子,他便立刻回房休息。
沒人給他安排,他就直接在未婚妻的屋子里休息了。
這不合大炎禮法,但紈绔可不會在乎禮法。
而且,后堂中像樣的別院總共就三間,他總不能去睡三皇子那屋吧
厚重被子讓許元睡得很踏實,但可惜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在即將入睡之時,許元忽然睜開了眼睛。
許元揉著眉心坐起身,未束起的長發披散在身后。
忍著心間的困倦翻身而起,拿起掛在一旁椅背的襖子披在身,走向門外。
門一開,凌冽側骨的寒風與暴雪便如刀子般割在他的臉頰。
不遠處的天際,火焰的紅光夾雜著黑霧,接連不斷的殉爆聲此起彼伏的傳來。
看著這一幕,許元下意識皺了皺眉。
不等他多想,一道身影已然落地,周琛過來了
“三公子。”
許元瞥了他一眼,問
“發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