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室內唯一的一盞長明油燈的暖黃的光線照在老者深陷的眼窩,讓他眼神藏于陰影,看不真切,無言的氣勢在他那佝僂的身軀蔓延。
許元垂著眼簾并沒有說話。
這位外公的話語是事實。
相府是特殊的個例,鳳家龍家才是世家的常態,一畝田地遺產便能讓一家農戶打得你死我活,更何論這可干涉帝國的至高權力。
“嘩啦”
沉默中,鳳源琴理了理衣袍,方才身上的氣勢瞬間收攏,又變回了方才那個小心翼翼的長輩,笑著說道
“呵呵老頭子我有點說過頭了,長天你也不必太過在意,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么多年下來老頭子我也早就看開了,人來世上一遭也就圖的那點東西最終都會塵歸塵,土歸土。”
鳳源琴垂著眼眸抬起眼前的瓷杯,輕抿一口
“所以,長天你問我恨不恨你母親,外公的回答當然是不恨,畢竟我所做的事情她并不認同,所以她的反抗我能夠理解。”
許元沉吟一瞬,輕聲的問道
“那母親她因宗門的死”
鳳源琴白髯被茶水浸濕,蒼老的聲音低沉暗啞“你母親當年來看我的時候,便經常和我這老頭子講了很多她與你父親在做的事情,我勸誡過她,她沒聽,在那時我便告訴了她,自己選擇的路要自己去承擔。
“所以,你也不要想著讓我出山幫她報仇了”
說到這,
鳳源琴低低的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說道
“老頭子我可是最討厭你那父親了,而你那父親也不可能讓我這鳳家家主出去。”
“”
沉默。
許元看著對面老者佝僂的身形,輕輕的點了點頭。
前數十年的鋪路而不被理解,后數十年的軟禁審視回顧。
往事成空,心血已涼,無名無恨無愛。
“不說這些了。”
鳳源琴搖了搖頭,輕輕的問道“芊兒去了,九軒他還好么”
許元回道
“娘舅他很好,前段時間黑獄的震動就是他與一名圣人戰斗時斬出來的。”
“嚯,是么”
鳳源琴眼中帶著一抹釋然“除了你那父親,他從小便冠絕一代,如今的修為恐怕老頭子我早不是他的一合之敵了啊。”
“”
話匣子打開之后,爺孫二人說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鳳源琴安靜聽著許元的敘述,安靜聽著他說起芊兒收養的義女,聽著他說起相府如今的強盛,也聽著訴說著長安的故去。
很平靜,就如同聽到自己女兒已然故去時那般平靜,沒有任何表示。
不過在許元說起當今天下的局勢,和他想要謀劃的布局之時,這位鳳家曾經的中興之主,倒是小心翼翼的給予許元了一些建議。
在交談中,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一切終了,許元倒了一別正起身準備離開,但不想卻被鳳源琴叫住了。
在許元略顯不解的目光中,老者緩緩的走到了外孫的身側,眼神柔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長天,有空的話去鳳家祖地外的息鳳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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