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思緒開始在腦中匯集整理。
許長歌與唐惟君的關系極為隱秘,若不是當初他主動挑破,連那老爹都以為自家這長子會單身一輩子。
如此說來
這位一臉正氣的黃姓壯漢,還真是家里那位“竊國之賊”的走狗
馬尾女捕頭先前信任的眼神下意識浮現腦海,許元唇角憋著沒笑,但心中那股扭曲的愉悅已然爬上心頭。
不過雖然確定了對方身份,許元也依舊沒有輕舉妄動。
方才許夢溪說過,這位黃姓大漢是和她一起被那位密偵司總長一手帶大的,對方身份在密偵司內應該很高。
而且用唐惟君的名字作為暗號,大概率是許長歌或者那老爹親自安排過來的。
想至此處,一個疑惑升起在許元心頭。
淮玖巷距離相府很遠,傳遞信息是需要時間的,他前腳剛到密偵司,這人就找上門來,有些太快了。
以時間軸的順序來看,除非從他展開魂霧的那一刻起,家里那頭便立刻有了反應,聯系上了這位埋在密偵司內部的暗子。
如此匆忙的聯系這種層級的內應,家里想他幫助此人做什么
看著那于宣紙之上筆走龍蛇的墨痕,許元忽然輕輕出聲
“黃先生,你這也是許夢溪囑托的么”
話落數息,黃姓大漢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黃某聞公子所言,似乎有些東西不便透露,公子又乃夢溪恩人,自當代勞,若是公子愿意配合”
說著,黃姓大漢直接隨手將案桌上寫了一半的紙張扯下,也不未等許元回復,手中便燃起一團焰火將那紙張焚盡。
眸子微瞇,許元笑著擺了擺手
“黃先生誤會了,既然你愿意代筆,還是按照伱剛才那份來吧,我的身份確實不太方便透露。”
聞言,黃姓大漢理所當然的開始在新的宣紙上書寫,而其中內容與方才相差無幾,但藏頭名卻是已然消失。
“篤篤”
輕輕敲了敲桌案,許元閑聊一般的問道
“黃先生,方才你們來得這么快,許都統提前通知了你”
黃姓大漢一邊書寫一邊回道
“并沒有,行動是她私自展開的,不過這個秦衛舒我們倒是很早之前就開始著手調查了。”
“因為他殘殺朝廷官吏”
“對,他殺害了一名縣令,入京之時我們便已經開始著手布控了,只可惜仙丞閣那邊沒有下發批捕文書。”
“這樣啊”
聽到這話,許元心中的疑惑也被解開了。
黃姓大漢的回應很官面,看似天衣無縫,但其實根本經不起推敲。
殘殺官吏確實是重罪,但如今天下的亂象已起,密偵司若是因為一個七品縣令而對秦衛舒大動干戈,那即便把他們的武備體系擴編個一倍也根本管不過來。
所以,黃姓大漢口中的“我們”的主體應當是相府,而非密偵司。
黑鱗衛,早就在布局了
不過,相府內院在這個時間點,安排這位密偵司高層急匆匆的來接觸他究竟是為了什么
正想著,黃姓大漢的聲音便緩緩的傳了過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怒意
“那秦衛舒在街頭襲擊夢溪,且妄圖痛下死手,如此肆無忌憚背后必然尤其原因,不過這事還需要繼續調查。”
許元身姿靠坐在身后的椅背之上,略微沉吟之后,便輕言出聲
“他會不會是故意想要被抓起來”
黃姓大漢抬眸,劍眉蹙起,虎目閃動,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