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渾厚粗獷的聲音隔著陣法透入屋內,頓時震得角落香己上古色古香的青銅擺件嗡嗡作響。
片刻沉默,
許元尚未回話,靜謐室內便響起了一道女聲。
“看來真的很久沒人給這老東西長長教訓了。”
九龍軒室的空間并不算大,簡約而深邃,唯有案桌之上的卷宗堆積如山。
婁姬身著一息修身的紫色旗袍勾勒柔軟纖柔的曲線,外披一件白絨坎肩,靠坐在主座的扶手上,一只手搭在許元肩頭,一只手輕撫著對方的頭發。
聽到門外傳入的聲音之后,婁姬動作立刻頓住,一雙瑰麗的紫色雙瞳立刻看向門外,妖柔清媚的聲音帶著一股森然冷意:
“什么規矩都敢壞,什么人都敢呵斥,真當這墨隱閣是他黑麟軍的軍樞處?”
一邊說著,婁姬一邊從許元座椅的扶手上起身,便要朝著門外走去。
于公于私,她都必須讓外面那老東西記住君臣尊卑。
只是走出數步,許元略帶倦意的聲音便將她叫住了:
“姐!”
婁姬略微黛眉微蹙,回眸輕聲道:
“長天,宗青生壞了規矩,需要懲戒,如此往復,誰人還尊你這相府太子?”
許殷鶴已然在樞密會上宣告了長天正統繼承人的身份,除了他本人以外,如今的相國府已然沒有人再有資格呵斥許元,更沒人有資格在他面前擺資歷。
權力中樞,沒有年歲大小,沒有論資排輩,一切私交都得排在君臣之后。
長天現在已然是宰相意志的延伸。
有氣自己憋著,有火那也回家撒去。
你宗青生什么身份,長天什么地位,就在九龍軒門口指名道姓的大吼?
許元身子略微后仰,靠在案桌后的主座上,一邊捋著相府太子被這老姐弄亂的束發,有些好笑的說道:
“不是,先壞規矩的不是你么?”
“.”
婁姬一怔,回眸,一雙艷麗碧瞳漸漸帶上了一抹委屈,有些不可置信:
“長天,你.怪姐姐?”
“.“
許元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宗青生等了華鴻三天,你直接插進來,沒火就怪了。”
婁姬盯著許元看了數息,抿了抿唇,身形瞬息消失原地,再度出現已然回到了許元作為跟前,快若閃電朝著他伸手,但還未抵臨.
“啪。”
許元隨手便抓住了這老姐想要攬住自己脖頸的晧腕,語帶無奈:
“人家宗青生只是吼一下,你這邊直接朝我動手?”
一邊說著,許元緩緩從主座上站起了身,瞥了一眼婁姬,卻見這老姐正死死盯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并沒有理會他的調侃。
似是驚愕,
似是不解。
她進入九龍軒室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沒有人會隨意用意魂鎖人,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許元松開了婁姬晧腕,笑呵呵的說道:
“三天前,我親手把許長歌揍了一頓你不知道么?”
“.什么?”
婁姬美眸略微睜大。
輕柔的聲音回蕩在居室。
那嫡長子的實力她最清楚不過,源初修為就敢和她這半圣動手的主,而長天居然勝了他?
“看來那一天劍閣內的炁機都被父親屏蔽了么。”
說到這,許元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這老姐宛若無骨的香肩,轉過身子,不經意的說道:
“哦對了,許長歌之前已經突破了蛻凡.”
“這事姐姐知道!”
大魅魔的聲音變得有些亢奮。
話落一瞬,許元便感應到身后有物件撲來,下意識轉過身,看到兩團柔軟在視線中不斷放大,下意識想用踏虛斬來躲,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