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成則笑了,笑得很開心:
“三公子你執著與孤合作的原因無外乎兩點。
“一是厭惡昭淵的手段、忌憚昭淵的能力。
“二是因為孤的缺陷,孤更方便掌控。
“既然如此,
“作為一名皇族,孤自然不能遂了你愿。
“縱使身死,
“亦不能遂了你們相府的愿!”
“.”
對視無言,
夜風拂過林稍,卷落枯黃枝葉入水飄蕩。
許元看著面前颯然輕笑的監國太子。
敬佩么?
有點。
但他現在更想罵娘。
如果太子愿意合作,
讓他登基,相府能夠省下很多很多的精力。
李玉成是一個內政制衡max的人。
缺陷同樣明顯,登基之后他很難以雷霆手段即刻整合旗下皇黨。
這個時間差,足夠相府做很多的事情。
李詔淵不同。
他是從地獄里一步步爬上來的。
若他登基,有李耀玄于大限將至前的配合,他必然能在第一時間將一切權力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上。
而且隨著時間流逝,
這種控制力會逐步加強到李耀玄的地步。
他媽的。
不是說天家無親情么?
不是說為權者自私么?
怎么到了這個節骨眼上,
這些皇族子嗣一個個的都他媽這么惡心人?
心中這么想著,但看著對方坦然笑意,許元卻只是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半開玩笑的吐槽道:
“那我還是去把李筠慶逮回來吧,那小子應該還沒來得及下海。”
李玉成微微一笑:
“若是你能做到的話,孤方才之語絕不食言,不過三公子你若真的想這么做的話,還請盡快,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
說到這,
李玉成話鋒一轉,輕聲問道:
“你似乎真的很厭惡昭淵,但若要挑選面對宗門的同袍,昭淵應當是最合適的人選,比起筠慶都要更合適的人選。”
“確實如此。”
許元沒有否認。
他可以厭惡李詔淵腳下的血海枯骨,
但卻不能否認李詔淵的那可怖的器量與能力。
李玉成思索了少許,忽地說道:
“那孤可以問一下你不愿與他合作的原因么,是因為忌憚?”
“不,是膈應。”
“什么?”李玉成一愣。
“因為膈應,所以厭惡,這個理由還不夠么?”
“.呵。”
李玉成先是低笑了一聲,
隨即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
失了太子尊儀,像是普通的中年人。
笑夠了,
李玉成方才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
“三公子,你如此厭惡昭淵的手段,真的難想象你與年前向孤提出那馭民五策的王公子是同一人。”
當初假死時,許元曾以假身份見過這太子一面,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這李玉成居然在事后勘破了他的身份。
許元聳了聳肩,道:
“當初我也已說明,那馭民五策是一個和尚告訴我的,叫商鞅。”
李玉成不置可否,只是輕聲道:
“好,就當是他所言,不過當夜之言孤是無法實現了,只是期望三公子您日后不要以那商君的毒計馭民了。”
許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調侃:
“太子你這話說的,像是在默認我相府會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