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自殿門外傳來:
“殿下,國璽重事,望您先征詢陛下之意。”
應聲望去,許元見到了一名渾身上下籠罩在甲胄之下的男人,透過云層的光線映襯著鎏金暗沉。
許元見過對方,而且不止一次。
對方是京城四少之一王承平的老爹。
禁軍統領,王時禮。
想當初,他還經常去對方府邸上玩呢,這個老頭看他的視線也總是平和而含笑,但此刻從那甲盔之下透出視線卻只剩了陰冷。
說起來,似乎除了李君武那白癡以外,現在京城四少中的另外兩個人,此刻已經都全站在了他的對立面啊。
有些唏噓,有些落寞。
舊人不復,物是人非。
王時禮按著腰間御賜金刀,幾乎在一瞬之間,他便抵臨了金階,來到了許元與李玉成的面前。
李玉成沒有抬眸,按下國璽的動作堅定依舊。
沒有任何的寒暄,沒有任何的交流。
只有一聲不知是誰發出的嘆息。
以及,
王時禮伸出,準備強行制止李玉成的手。
下一瞬,
“嗡——————”
一道鴻光驟然拔地而起,狂嵐積嘯而出,因這驟然爆發的沖擊,文武百官一片潦倒凌亂,修為低微者,甚至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堅硬的殿堂內壁,血染金鑾殿堂。
待到眾人從炁浪翻滾的沖擊中回過神,不顧形象的抬眸望向那煙塵四起的中心時,卻只看見了那半跪在地面的禁軍統領,以及立于其身前,長發亂舞,平靜俯瞰著他的宰相三子。
這一刻,
即便是那些修為深厚,未受沖擊影響依舊立于原地的重臣們都根本搞不懂方才發生了什么,但他們卻并非是沒有看清。
他們清晰的看到了禁軍統領王時禮向著太子施壓而去時,許元反手握住了他的腕鎧,也清晰看到了禁軍統領出手反制的殘影。
但為什么結果是許長天站著?
要知道禁軍統領此刻周身可是環繞著磅礴的軍陣偉力,宰相三子修為雖強,但也絕不可能和軍陣角力啊.
王時禮所跪的地面龜裂,如蛛網般蔓延了大半金鑾殿堂,肩頭的鎏金甲胄出現了一塊明顯的凹陷。
他的肩胛骨碎了。
但從那面甲下透出的視線卻依舊冷靜,王時禮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事情,外人不知方才發生何事,但作為當事人的他卻很清楚。
在交鋒的那一刻,許長天周身泛起了一團轉瞬即逝的黑霧,那黑霧切斷了他與禁軍軍陣的聯系。
術法?
道域?
不重要了。
方才不過是猝不及防之下的暗虧,在有了防備的情況下,個人的力量在軍陣面前不過是滄海一粟。
王時禮一點點的龜裂的地面站起,環繞的軍陣偉力逐漸凝聚,周身的空間都因此而微微顫動。
不過當他徹底站穩之后,卻發現眼前許元卻沒有再看他,靜靜看著了九龍山巔的方向,聲音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