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的聲音很是平靜:
“無情之人所行每一步都應有其目的,你親口說出疊紋秘術的缺陷應當并非善意的提醒....所以你這是想讓我不敢再使用疊紋秘術?”
天衍神色并無變化,回答模棱兩可:
“也許是。”
許元輕輕搖了搖頭,低語道:
“人總是喜歡謳歌各種情感,愛情、親情、忠誠等等,但稍微理性一些的人便能將這些情愫壓下,更何論用外物壓制感情的你。
“我知曉你對我的殺意是真實的。
“所以若你真有破解疊紋秘法的手段,方才砍向我脖頸的便不可能只有一根斬天絲線。”
說到這,
許元輕輕笑了:
“所以疊紋秘術的空隙真的很短,短到你在突襲的情況下都沒把握將我徹底殺死,才選擇讓我這種方式投鼠忌器。”
天衍沉吟了片刻,清聲道:
“無用的試探,你若覺得我不能殺你,你大可繼續使用疊紋.....”
“不。”
許元打斷了天衍,聲音如舊含笑: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不想見到疊紋秘術,你可以直接與我說,畢竟這術法當初是你協助我開發的。”
“........”天衍。
她一時有些摸不清對方的目的。
主動封禁自己的優勢......
天衍不懂許元這般究竟是為了什么?
但就在她思慮之時,天際上那名血衫青年真的就那么直接解除了構筑在周身的虛閃術式。
許元的指尖劃過周身的血炁,在其間掀起陣陣漣漪,打破沉寂:
“我沒有其他的目的,你可以將我這種行為理解成有情者的矯情.....”
天衍打斷了他:
“可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確實不是,所以你也可以理解為上位者的絕對自信。”
“和以前一樣狂妄。”
“.......”
許元沒再說話,只是朝著下方的少女輕輕勾了勾手。
天衍瞬間動了。
伴隨著雨后清晨蕭瑟的寒風,她嬌小的身形猶如精靈般白駒過隙,輪轉的印法不斷在她那雙湛金之瞳中閃爍。
無數的斬天絲線憑空浮現,在瞬字真言的加持之下于呼吸之間便為許元編制出了一片絕殺的天羅地網!
對于尋常蛻凡而言,天衍僅是這一手組合術法,大概便能將其的底牌道域逼出,但看著這一幕的許元卻依舊靜立原地,不過眼中卻是沒有任何輕視,思索著對策。
高階修者斗法途中,每一個抉擇,每一個術法的運炁興許都會成為決定生死的博弈。
在不用虛閃的情況下,現在他最好的選擇無疑是用死亡道蘊來規避這些即死傷害。
消耗少,且持續性極長,可以保留足夠的源炁來防備洛薇與溫忻韞的突襲。
但在不展開生死道域的情況下,進入死亡狀態,許元體內的經絡會化作虛無,完全陷入無法使用術法的被動。
天衍消耗如此巨量的源炁造出這斬天巨網必然是為了逼迫他做一些事情,興許便是想要讓他使用死亡道蘊。
許元雖有放水的意向,但卻沒有跟著對方思路行事的打算。
至少暫時沒有。
靈視橫壓而出,許元探查著身邊每一處細微的炁機波動。
衍天決的瞬字真言很難防備,可比起踏虛斬還是差了不少,在瞬字真言的術法落點,它會先行出現一道道細微的源炁波動。
這種波動很難捕捉。
但就如同天衍了解許元一般,許元也一樣了解著天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