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紅眼里閃過了然,都是一個村的,沈春喜家的情況她是知道的。
沈春喜她親奶在生她爹沈黑豆時就難產沒了,俗話說的好,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她爺爺在娶了后奶也就是眼前這個孫老婆子后,就開始經常打罵沈黑豆。
特別是孫老婆子又給他生下幾個兒子,這種近乎虐待的打罵更是家常便飯。
后來沈黑豆成了親,生了娃,在這個家被奴役的人除了他,又多了他的妻子和兒女。
沈春喜是沈黑豆的第一個孩子,很小就幫著家里干活,她很能干,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針線活也做的很好,一大家人的衣服和縫縫補補基本都是她做的。
當初沈春喜面試上女工時,孫老婆子還不太在意。
農村開的廠,還是剛辦的,誰知道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工資能不能發的出來還難說哩。
哪知道不過一個月,她就知道了她錯了,錯的離譜,工廠不但發了工資,據說最低的都拿了18元。
春喜這死丫頭更是拿了21元,那可是21元,她一大家人忙死忙活這一年也才分了98元
錢雖然都交給她作為家用了,但這么好的工作在春喜手里就是浪費,當然是給春燕這個親孫女保險。
只是,平時看著老實的死丫頭竟然敢不同意,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養不熟
無論她如何威脅利誘,這死丫頭咬死不肯,她只好親自帶著春燕來找工廠負責人說。
周秀紅看向低著頭的沈春喜,問“春喜,你怎么說”
沈春喜抬頭有些膽怯的看了孫老婆子一眼,咬著唇,眼眶里有淚打轉。
好一會她才堅定的說“我不同意。”
她沒有想到后奶竟會鬧到廠里,她難堪又害怕,還有些無地自容,覺得自己給廠里惹麻煩了。
孫老婆子冷嗤一聲“我們大人說話,你小孩子別插嘴。”
說著,她又對著周秀紅說“反正這個工位是我家的,按理說,我想給我家的誰都可以,是這個理吧”
“說起來,春喜的針線活還不如春燕的呢,我也算為廠里著想,春燕肯定能做的更好。”
眾人都看著她,表情各異,這么不要臉的話,她是怎么說出來的
工位明明是沈春喜面試考的,怎么就成了她家的了
再說了,她的家情況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沈春燕有手藝這東西嗎整一個好吃懶做的貨。
周秀紅搖頭“孫嬸子,這個工位的春喜的,是她憑本事考進來的,上個月她做的也不錯,所以我們沒有打算開除她。”
孫老婆子不樂意了“春喜她是我家的人,她的東西自然就是我家的。”
“人家城里的工作還可以轉換和買賣呢,怎么到了我家就不行了,你們這不是欺負我老婆子嗎”
周秀紅不想和她糾纏,她看向沈春喜“春喜,這是你的家事,按理說我不應插手。”
“但,現在你的家人已經影響到我們的正常工作了,希望你盡快解決好。”
周秀紅做了一段時間的廠長,待人接物已經有了一定的章程。
沈春喜臉上青白交加,她鼓起勇氣上前拉住孫老婆子的胳膊“奶,咱們回家再說。”
孫老婆子一把甩開她,指著她怒罵“你這個白眼狼,忘了是誰把你養那么大的了”
“現在長本事了,我的話也不聽了是吧你這個不孝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