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有著深棕色的發絲,眼窩深邃鼻梁高挺,皮膚白,一眼看上去竟然像法國人。
“你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賀浚,疑惑的揚起左邊的眉毛。
一開口是純正的漢語,這不是法國人,而是有新疆血統。
“白杳呢”賀浚一顆心沉入谷底,壓下眉眼像頭忍著怒火的小獅子。
他問完,伸手就想會開男人的手臂進去。
男人皺眉攔住,手掌狠推了一下賀浚的肩膀,“你很不禮貌。”他在警告他。
這個男人只穿著浴袍,推搡之間,賀浚看見他脖頸上有幾處顯眼的吻痕。他頓時崩潰了,發瘋一般。
“賀浚”
關鍵時刻,白杳的聲音宛若天籟,又像足以令時間停止的秒針。
賀浚心想自己大概很狼狽,他的視野在晃動,只能瞧見她放下擦頭發的手,輕輕放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配合的彎腰與她接吻,她示意他進去,他似乎在不滿,瞪了一眼賀浚,還是聽話的進去了。
這樣的場景何其眼熟,曾經的曾經,他也曾是勝利者,在門內冷眼看另一個落敗者瘋狂、痛苦、傷心。
如今,地位變了。
他聽見白杳的問話,仍舊溫和,“賀浚,有什么事嗎已經很晚了。”
“為什么”賀浚沙啞著聲音不甘心的問。
眼前之人美好如初,就像是他第一次見她那樣,那顆痣在走廊的燈光之下熠熠生輝,是那樣的耀眼美麗。她問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賀浚已經恍惚,怎么接的話都沒察覺“我在想你為什么這樣狠心。”他看見白杳因為這句話微微蹙眉,神色變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些失望。
可他顧不上分析她這時候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他是誰他是誰”他連著問了兩遍,頗為執著。
白杳凝視著賀浚,柔軟的唇瓣開啟,輕輕落下一句“姑且算是男朋友。”
賀浚很想哭,他也是真的哭了,一顆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掉落,“我算什么”
“有時候,”白杳屈起手指,輕輕擦拭他的臉龐,端詳了片刻之后,嘆息道,“人也不能太想當然,你的心太雜了。”她意有所指的說,替他擦干了眼淚,望著他發紅的眼眶,“我們在一起過嗎”
沒有
沒有在一起,甚至沒有在一起過夜過。
一切是他心甘情愿。
賀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雪地里的,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狼狽不堪的扶著路燈喘息。
是他的心太雜亂是他一心只想著怎么得到她還是他總是在想辦法想讓她承認他
可是想跟她在一起,又有什么錯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全都不知道。
他想把自己喜歡的、自己想給她的都給她,幾乎已經是能給的都給了。
白杳在門口站了兩分鐘,靠在花紋墻壁上思考,兩分鐘一過,她重新抬起眼睛調整好狀態。
室內的男人等了許久了,見她回來將她檢查了一遍才松了口氣,“我真怕他傷害你。”
白杳微笑,“不是還有你么”說罷她看向他的脖頸,“你的過敏,不吃藥真的沒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