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題目對陳沉來說完全不算難題,甚至許多他讀完題目心中就能得出答案。
他的演算草稿紙上干干凈凈,一筆也沒落。
將答案填上,放置筆,偏頭望過去。
身側的人正在奮筆疾書,草稿紙寫滿了兩頁。
她的筆跡很漂亮,像是專門練過的,娟秀秀氣,如雨中春風拂過令人舒適。
二十分鐘后,她答完了所有的題目,側頭去看陳沉,發現他不僅沒有使用草稿紙,連試卷上也干干凈凈,答案絲毫沒有改過的痕跡。
她咬唇垂眸,臉上呈現出一種怎么會有人有錢有權有顏又天之聰穎、樣樣完美呢上天就是這樣不公平嗎的茫然之情。
陳沉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里微哂。
他的聰慧并非天生,從兩歲開始就接受了高強度的教育和訓練,沒有童年、沒有快樂。
他人認定的他的不費吹灰之力,不過是幼年的他替自己努力過了,實際上他過的一點也不輕松。
有的人和人之間門,從出生開始教育條件就拉開了極大的差距,接觸到的世界和社會也有天壤之別,自然長大后也就成了兩類完全不同的人。
可這些,不能細說。
陳沉收回眼眸,淡淡的夸贊,“二丫小姐比尋常人聰明的多,已經是難得的天才。”他掃過她的試卷,“你的試卷是滿分你的草稿上寫滿了你自己。”他的態度是顯眼可見的尊重。
此刻他的夸贊是真心實意的,并非恭維和客氣。
最后一句話好像有些深意,她愣愣的看了會兒自己的草稿紙,寫滿了解題的思路,她剛才也多次審查生怕出錯,所以草稿紙的每一筆都格外認真、規整漂亮。
陳沉在夸二丫。
“謝謝。”她驟然聽到陌生男性的夸獎,面頰染上緋紅,大約是怕陳茵茵看到,她馬上低下頭掩飾一般翻看自己的草稿紙。
陳茵茵沉浸在自己的家教也很不錯之中,完全沒看到這一幕。
陳沉一直看著宋二丫,看見她面上的緋紅將她的雀斑淡化,露出含羞帶怯的神情。
他有些出神,想起昨日在燕京撞見宋杳和裴述,他好像壞了他倆的好事,宋杳出來的時候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的面頰上也出現過這樣的神色,但是那一抹害羞并不是對著他展露的。
愛情這個東西,就這樣輕易和簡單么
陳沉有些困惑,他盯著二丫的臉看個不停,這個女孩好像因為他的一句夸贊對他心動了。
那宋杳呢
宋杳也是這樣簡單么
陳沉再次見到宋杳時,她剛從那輛價值千萬的跑車上下來,一下來就有許多人跟在她身上,期望通過討好她得到什么便利,而她沒回頭,甚至有些不耐煩,抬著下巴走進了燕京學院。
陳沉看了會兒宋杳,突兀的對她說“宋小姐,今天的你看起來很不錯,很漂亮。”他這句說的也是實話。
宋杳很詫異,瞟了他一眼,仿佛在問今天吃錯藥了,遲疑了兩秒,她翻了個白眼,扯唇哼笑出聲“本小姐每一天都很不錯,你有事啊別煩我。”
陳沉認認真真的看了一圈宋杳,“這話也不錯。”他自言自語一般表示認可。
宋杳果然是宋杳,跟宋二丫完全不一樣。
宋杳對此,罵了一句有病。
一會兒江宴白過來了,他看見宋杳之后眼睛微微一亮,“宋小姐。”
宋杳看到江宴白,跟耗子看見貓似的,嚇得躲在陳沉身后,“你、你你有事嗎”
裴述是假紳士,可陳沉是真紳士。他當即面向江宴白,將宋杳擋在身后,“怎么了”詢問宋杳。
“不該問的別問”宋杳支支吾吾一陣,惱怒的推開他的臉,示意他看前面。
陳沉被推了個正著,順從的轉頭看向江宴白,只覺得被她碰過的皮膚很不舒服,
“躲我干什么,我有正事兒啊。”江宴白撇了撇唇角,露出無趣的神色,可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宋杳看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