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說“現在不行,日后還是有機會的。”
“但還是謝謝小白,這樣護著我。”
小白扭了扭莖葉,咻一下消失不見。
顯然害羞了。
韓榆輕笑,彎起眼尾。
有一說一,這位關大夫當真是醫術了得,蛇毒可不是誰都能治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高手在民間罷。
韓榆若有所思,又在炕上躺了一會兒,這才慢吞吞起身。
依舊是昨日那幾件衣裳,外加一件不合身的襖子。
韓榆一件件裹上,邁著不是太穩健的步伐,開門出去。
齊大妮嚎了一夜,剛睡下不久。
韓發也嚇得不輕,不敢再待在正屋,就在堂屋用兩張條凳拼起來,勉強小憩片刻。
韓榆注意到他下眼瞼的青黑,卻一點也不同情。
齊大妮是明著壞,這人就是暗著壞。
只顧自己,對大房二房的遭遇視而不見,甚至隱隱縱容齊大妮興風作浪。
這讓韓榆懷疑,難道大伯和爹不是他兒子
可他們的五官分別遺傳了韓發和齊大妮的某個部分,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有血緣關系的。
韓榆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歸結為這對老夫妻腦子不好使。
不要家和萬事興,偏要兄弟反目才甘心
“呦,榆哥兒今天起得挺早,愣在這干啥”
頭頂響起尖細的嗓音,韓榆抬頭,眼神定在黃秀蘭的花襖子上。
黃秀蘭見韓榆呆愣愣不吱聲,頗看不上眼,故意炫耀道“榆哥兒,知道你三哥四哥在做什么嗎”
韓榆捏了捏灰撲撲的襖子,搖頭。
黃秀蘭指了指東屋“你三叔在教他們識字呢。”
她刻意加重了“識字”二字,一邊暗覷韓榆的反應。
就韓宏曄那個憨子,大字不識一個,肯定教不了韓榆識字。
最好韓榆鬧上一鬧,鬧得二房雞犬不寧
“哦。”
黃秀蘭愣住“哦”
韓榆抿嘴,唇齒間呵出霧氣。
二十多歲耳朵就不好使了,老了怎么辦。
黃秀蘭沒想到韓榆會是這樣的反應,等她回過神,韓榆已經老僧入定般坐在墻角的小木凳上。
黃秀蘭“”
指甲掐進肉里,她硬是擠出一抹猙獰的笑容,上前低聲說“榆哥兒曉得不,你能去私塾,都是因為我跟你三叔,你可要記得我們的好。”
她和韓宏慶一致認為,公爹讓韓榆讀書,是對二房的補償。
先把韓榆這個小崽子哄得偏向三房,再讓他長歪,長成一個無惡不作的惡棍。
只要韓榆過得很慘,她就能
黃秀蘭不知想到什么,興奮得手指都在顫抖。
“不過可惜了,家里沒有多余的銀兩給你買書買筆墨了,你二哥書箱里裝得滿滿的都是書,可值不少錢呢。”
“但凡你比你二哥早一個月讀書,也不至于啥東西都被他占了去。”
一個木頭呆子,三棍子打不一個屁,想來最是好哄。
黃秀蘭早就看不慣大房二房同氣連枝,幾個大的她奈何不了,小的還是可以的。
最好韓榆和韓松打起來,韓松把韓榆打出個什么好歹,自己也不能繼續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