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下巴仔細一想,好像有點道理。
很好,心理平衡了。
韓松短暫地移開眼,又落回書上,不太想談論無關之人的事,遂問韓榆“可背書了”
韓榆搖頭。
韓松在書箱里翻出一本書“現在背。”
韓榆接過,老老實實背書。
兩刻鐘后,屋外傳來苗翠云的吆喝“吃飯了”
兩人放下書,先后起身。
韓榆落在后頭,出門就看到韓椿韓柏從西北屋出來,一邊舔手指頭,一邊哈哈笑。
韓榆似有所感,上去扒拉開雙胞胎。
都不用進去,韓榆就清楚地瞧見一地狼藉。
昨晚他放在條凳上的兩盒糕點都被打開了,里頭空了一半,剩下的都被惡意捏碎,灑在糕點盒還有地上。
韓榆眸光驟冷,掃向示威一般湊到他面前的韓椿。
“你竟然敢偷藏好吃的,壞東西,看我不告訴爺奶”
話未說完,韓椿被韓榆眼中的涼意嚇得一激靈。
踉蹌后退,重重撞到了門框上。
恐懼和疼痛先后降臨在身上,韓椿呆了呆,張大嘴哭出來“爺,奶,娘,我好疼嗚嗚嗚”
哭聲震天響,吵得韓榆心頭戾氣翻涌,漆黑澄澈的雙眸攀上殺氣。
幾乎是一瞬間,韓發、齊大妮還有黃秀蘭跑出來。
“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哭了”
“是不是榆哥兒欺負你了”
韓榆怒極反笑,側過身好讓他們看清屋里的情況“是三哥四哥弄壞了我的東西。”
這樣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他都還沒哭,韓椿哪來的臉哭
韓椿打著哭嗝指向韓榆“他、他推我。”
齊大妮臉色猙獰起來,揚起胳膊就要打韓榆。
說時遲那時快,斜旁插入一道沁涼的嗓音“榆哥兒沒推椿哥兒,是椿哥兒心虛,自己撞上了門框。”
韓椿哭聲一頓,臉上是明晃晃的心虛。
齊大妮只認死理,覺得就是韓榆錯了“不過一盒糕點,壞了就壞了,有必要這么斤斤計較”
韓榆眼里含著兩包淚,分明委屈得不行,還是固執地說“先生說了,不問自取便是偷,明明是三哥四哥的不是,奶為什么要怪我”
事發前,黃秀蘭和齊大妮正在商量要怎么對付韓榆。
這幾個月幾乎都在炕上度過,一直沒尋著機會。
眼看貴人交代的事遲遲無法完成,心里頭那叫一個急。
這廂韓榆回來,可就想著趁機把事情辦了。
正想主意想得腦殼疼,就聽到韓椿的哭聲。
眼下韓榆又跟她頂嘴,更是煩上加煩。
“嘿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
齊大妮上來就要掐韓榆的嘴,咬牙切齒的樣子教人看得心驚。
“你干什么”
“榆哥兒”
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出現,護在韓榆的身前。
韓榆仰頭,眸底水色輕晃。
韓宏曄粗聲粗氣“本來就是椿哥兒柏哥兒的不是,娘您怕是糊涂了。”
蕭水容冷著臉“受委屈的是榆哥兒,今兒我看誰敢對榆哥兒怎樣。”
齊大妮氣得渾身發抖,顫著手指著兩人“你們你們這是要氣死我是不是不孝子不孝子哇”
只可惜剛嚎兩聲,就被韓發堵住了嘴“行了,別罵罵咧咧的,像什么樣子,還不夠讓人看笑話的”
齊大妮立馬噤聲,三角眼瞪向韓榆。
韓發進屋翻看糕點盒,問韓榆“這糕點是你買的”
韓榆搖頭“不是,昨兒去同窗家中做客,得到的回禮。”
韓發若有所思,放下盒子,又捻起一塊碎得看不出原樣的糕點,送到鼻子跟前聞了聞。
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也只有韓榆韓松品出那么點意思來。
韓發沒在屋里待多久,很快走到韓榆面前,滿是皺紋的臉上扯出一抹笑“今天確實是椿哥兒柏哥兒做錯了”
“他爹”齊大妮驚叫。
韓發仿若未聞,繼續說“這兩盒糕點,我替他們倆賠給你,如何”
韓榆掩在袖中的手指輕點兩下,將譏誚盡數掩在纖長眼睫的陰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