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嶼不說話了。
而值班醫生話鋒一轉,對云尋嵐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三殿下,您還是臥床靜養觀察兩天吧。”
云尋嵐下意識拒絕“不需要吧我沒哪里不舒服,現在鼻血也止住了。”
臥床靜養了他還怎么找虞沉補課啊
不提真臥床靜養了,虞沉肯定會因為怕影響他休息而不肯和他同榻抵足而眠。更重要的是他將沒法再去訓練場巡視,聽不到虞沉的每日宣誓,完成不了日常任務
區區流鼻血要不了他的命,完成不了日常任務卻已經要過云尋嵐的命一次了。
不巧今晚值班的埃德蒙醫生年紀較大,性格又古板嚴肅,他聽見云尋嵐居然不想遵從醫囑,就馬上正顏鄭重道“需要的,三殿下。您這兩天每天早、中、晚都要抽一次血,我們要根據血檢結果來確定您是真沒事還是假沒事。”
云尋嵐“”
好,不管他是真沒事還是假沒事,反正臥床靜養這兩天他是徹底沒機會和虞沉一起睡覺了,說不準還要重溫舊業,靠看他的“睡前助眠讀物”來完成的日常任務。
“我勸你這兩天也別老想著和虞沉睡覺了,趕緊通宵找點惡評存起來才是要緊事。”系統落井下石,“否則完成不了任務,我們不如先把遺書寫了。”
一說到遺書,云尋嵐可就不困了。
他又哪敢困呢
一個人,一根煙,網上惡評搜一天。
而翌日清晨,剛結束了守夜巡哨的虞沉也不困。
他回到宿舍后沒急著休息,甚至連外套都沒脫就匆匆走到桌邊,望著水杯里那朵荔枝玫瑰目不轉睛。
它快完全盛開了。
花型飽滿厚實,重瓣層疊交錯,每一寸枝葉都充盈著盎然蓬勃的生機,漂亮得不可思議,像極了某個aha,有種看過一眼就叫人難以移開視線的魅力。
虞沉卻如同擔心它忽然死去似的,盯著著它看了許久,又小心翼翼給它添了些水和營養液,然后去給裴行庭打了個電話。
“有事快點說。”
裴行庭知道昨晚云尋嵐那邊是虞沉值夜,所以接通電話才講兩句便開始催促虞沉“我還有十五分鐘就要去給三殿下抽血了。”
“我一直沒問過你”虞沉用指腹輕輕摸了一下玫瑰的花瓣,“他生的是什么病”
裴行庭沉默幾秒,說“這跟我們的計劃無關。”
虞沉和裴行庭認識了整整十八年,可以說,他們是目前世界上對彼此最知根知底,也是最信任的人,且為了完成他們共同的目標
與計劃,他們之間不應有任何秘密。
然而有些職業原則和道德底線他們必須要遵從和守住。
譬如虞沉不能泄露軍事機密。
裴行庭不能透露患者的醫療隱私。
因此,當裴行庭以“與計劃無關”一句提醒虞沉時,他就該默契地打住話題,不再往下深挖探究。
但是虞沉偏偏還要繼續問“是絕癥嗎”
裴行庭那邊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虞沉也沉默著,執意等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