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你什么都不會,你才要活著。”
堂姐把掉落的悲問宗拜師帖重新塞回云尋嵐手中“我們今生雖只能止步于此,卻已經尋得了自己的道,而你的道還未開始,你繼續得往前走,走得更遠,去尋你的道。”
她替少年抹去眼淚,笑著說“別怕,生生死死,輪回不止,終有一日,我們會看到你大道得成,縱使那時我們已不再相識。”
說罷,血肉徹底合攏,將云尋嵐包裹在內。
他不知道自己會被送往何處,只能聽到那團血肉以一種沒有情緒起伏的怪異女腔,機械麻木地說著他聽不懂的字句“躍遷即將開始”
“警告母艦受損嚴重,運載孢卵已死躍遷失敗”
“系統能量不足,無法進行定位”
“重復躍遷失敗”
破界梭眨眼千里,云尋嵐睜眼看見黎明破曉之光時,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到了何處,那團血肉狀的秘寶因能量耗盡,蜷縮在他識海里,云尋嵐搖晃著站起身,在密林中搜尋了些野生草藥,為自己處理傷口。而這密林奇大無比,云尋嵐在里頭繞行了七日,也沒能找到出口。
第八日,他如常把采下的藥草放進儲物袋中,就見林中走出一名男子。
那男子面佞,修為不知多高,云尋嵐和他打了個照面,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被男子抬手收入一方小壺,壺中除他以外,還有不少男女,與他一樣皆是煉氣期的修為,卻面容枯槁,渾身是傷。
他們看到云尋嵐落入壺中,眼底紛紛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悲傷。
云尋嵐仰頭再望,頭頂那片小小的壺口,便是此后三百年間他唯一能瞧見的天。
不過云尋嵐活的太久了,過去的三百年和如今的三天,對他來說好像都是一樣的漫長或短暫,對系統來說卻非如此,跟云尋嵐一天不做任務死的就是它一般。
“做任務做任務做任務做任務做任務”
云尋嵐剛有點意識,就被它魔音灌耳般的吶喊給鬧得再也睡不下去。
系統的叫嚷幾乎蓋過了周遭一切動靜,云尋嵐眼睛上又蒙著紗布,他醒后靜靜躺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另一個人的聲音。
“虞沉”云尋嵐一只手去扯紗布,另一只手朝聲源處探去。
這回他沒再探空,一雙滾熱的手掌迅速攥住云尋嵐的手,捏得他甚至有些疼了。
好在那人很快收斂了自己的失控,放松力道,只簡單的回握住云尋嵐,再幫著他摘下眼前的紗布。
云尋嵐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夢里仰望壺中天空的最后一眼,于是當他視線清明,看見男人那雙邃深似海,又如碧天晴空的藍色眼睛時,竟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虞沉以為他的視力還沒有恢復,便抬起另一只空閑的手在青年的金瞳前晃了晃“嵐嵐,你現在能看清東西了嗎”
“能看清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