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余光掃了眼季棠,心下明了,原來裴煜是為了她要的劇本。
裴煜接過后,背對著季棠把本子遞給了她。季棠接了過去,她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張勝,又看了看裴煜,說“謝謝啊。”
她隱約感覺到,裴煜身邊的人,對她好像沒什么好感。
她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么啊
張勝其實是想道歉,他知道自己之前對季棠的態度很無禮,就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一猶豫,就失去機會了。
其他人吃好飯,陸續到了教室,圍讀正式開始了。
大家各司其職,很快就把各項工作給落實了下去,幾個主要演員對了下戲,把臺本熟悉了個透。
圍讀一結束,劇組工作人員開始干活,演員做造型。
趙小文從酒店趕回來,在片場晃悠了一圈,聽到了一個大八卦,急著跟季棠說。季棠正在做造型,身邊始終圍著兩三個人,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便走到走廊上,愁容滿面地盯著樓下看。
樓下導演陳偉江跟攝影組在根據分鏡設計鏡頭,四周充斥著各組成員的呼喊聲。
他抹了把臉,扭頭去看坐在教室里化妝的季棠,用手按了按心臟,反復告誡自己“穩住別慌。”
他這人就是急性子,一有點性子就坐不住。
世界如此美妙,他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下午一點,自白第96幕開拍。
白祁坐在空落落的教室里,等待著屬于她的最后審判。
陽光耀眼地照射進房間,滿室暖意,可她卻只感受到一股股的寒意,她搓了搓手臂,從課桌上抽出了一本語文書,接著是數學書,她神經質一樣將書攤滿了整個書桌。
書本被人用水筆涂得亂七八糟,還有一些臟污的腳印,破爛的像從垃圾堆里撿來的。
她黝黑的瞳孔牢牢注視著這些書本,眼神逐漸變得麻木而空洞。她翻開課本,用手撫平著上面的褶皺,仿佛這樣就能抹去刻在她身心上的那些污穢。
“撕拉”一聲,課本被她撕碎,紙張在桌面上,一陣風吹來,將紙吹落在桌角。
白祁彎腰去撿,一雙黑色男士皮鞋映入了她的眼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替她將紙撿了起來。
她抬起頭,看到謝言冷漠的臉。她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晦澀笑容。
她小聲叫了一聲“謝謝老師。”
聲音如鴉叫般嘶啞。
謝言把紙張按在了她的桌前,隨手拿起一本課本翻了幾頁,雙頰的肌肉越繃越緊,眼底蘊藏著一股燃燒著的火。
“這是怎么回事”
白祁慌張地站起來,伸手去奪他手中的課本,嘴里喊道“這是我上課無聊自己畫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著頭,“沒什么事,什么事都沒有,謝老師,真的。”
謝言指著上面的一行字念道“婊子,洗洗澡吧,一身騷味遮都遮不住,果然婊子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