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灼睡夢中,感覺睡前緊揣在懷里淡淡的白檀香越來越遠,最后消弭于無形,她以為自己不小心把枕頭掉床底下了,想去撿起來,可身體仿佛被禁錮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什么,奇怪的是怎么都醒不來。
呼吸間逐漸變成了汽油味。
是做噩夢了嗎
直到
一陣又一陣金屬敲擊聲回蕩在耳邊,檀灼猝然睜開眼睛,看清楚處境后,瞳孔緊縮
她不在酒店。
檀灼下意識地瞇起眼睛,習慣了昏暗光線后,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于一棟廢棄的美術館大樓內,墻壁上有殘肢和器官涂鴉,佇立著錯亂又似有規則的廢棄集裝箱和玻璃罩展柜,破損的水泥地面到處流淌著臟兮兮的黑水,像是迷宮,完全看不到大門在哪里。
檀灼小心翼翼地扶著墻壁站起來,剝落下來的墻皮嘩嘩的往下掉,嚇得她輕顫了下。
是夢游嗎
可怎么會夢游到這種地方。
下一秒,伴隨著一陣似金屬劃在玻璃上的聲音,“刺啦刺啦”刺耳到令人心臟極度不適,偏偏由遠及近,越來越近。
直到繞過離她最近的遮擋物。
露出對方的真面目。
詭異光影下,孟琛依舊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若是忽略此時他手里的金屬棍子,“看到我,檀小姐很意外。”
檀灼視線落在對方胳膊上,有一塊淤青,腦海中想起童童昨晚的話,心里冰冷一片。
終于意識到,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綁架。
這段時間窺視她的,也是這個人。
酒吧里那個想逼迫她就范,面對朝徊渡后又唯唯諾諾古董商孟琛,檀灼都要把這個人忘記了。
可她入住的五星級酒店,他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將自己移到這里的
檀灼眼底泄露幾分焦急。
童童他們發現自己被綁架了嗎
強迫自己要保持冷靜,這個時候只能靠自己了,聯想到姜清慈提過他如今破產的事,她故作鎮定地談判
“你跟蹤我、綁架我,無非是圖財,說個數吧。”
孟琛欣賞著少女天真又刻意掩蓋驚恐的神色,足足半分鐘后。
他卻突然舉起金屬棍用力砸向旁邊的遮擋物。
“嘩啦。”
玻璃炸開的聲音傳遍整個空曠的室內。
檀灼終于掩不住驚嚇,捂著耳朵驚叫出聲,像是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弱小到一根手指就能碾碎。
“哈哈哈哈。”
孟琛大笑出聲,似乎很享受這種獵物受驚的樣子。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重新恢復儒雅,“圖財”
“檀小姐對自己魅力認知不清。”
“我圖得一直都是色,尤其像你這樣干凈又單純的女孩子,我最喜歡玩了。”
“金尊玉貴的大小姐被玷污被摧毀,你的反應,一定會更有意思。”
檀灼幾乎站不穩,扶著墻壁的指尖用力,幾乎要把薄薄的指腹碾破,想起他在酒吧里懼怕朝徊渡畫面,“你敢,我老公不會放過你。”
“敢不敢他都不會放過我。”
孟琛像是狗急跳墻,臨死前最后的狂歡與盛筵,檀灼如今在他眼里,就像是垂死的獵物。
享受獵物垂死前最后的掙扎,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
“別奢求他來救你,因為沒人知道你在這里。”
隨即,他看了眼掛在破損墻壁上的鐘表,忽而詭異一笑,“現在才凌晨1點,就這么享受勝利果實太過無趣,讓我們來玩個捉迷藏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