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歸嚴重,倒也不必如此,跟吸那什么似的。
不過人家朝總都沒說話,秦修遲不會當什么壞人。
秦修遲的意思是,如果檀灼持續陷進美術館無數雙眼睛的回憶里,還是會每天夢游,最好的方法是讓她徹底從美術館的恐懼中抽離出來,回憶起這個地方時,不再是滿滿的窺視,而是美好的東西。
只要感覺不到窺視,她夜里便不會夢游。
檀灼細眉擰起哪有這么簡單,她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墻面上那些窺視的眼睛化為實質,只有嗅到朝徊渡身上的氣息后,才能被安撫下來。
加上最近被養刁了,如今嗅衣服用處已經不大了,必須要本人。
朝徊渡若有所思地把玩著肯恩醫生留下來的那枚銀色小鐘擺,聽著一下又一下的時間流動聲,神色莫測。
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周六這日。
朝徊渡不必去公司,在書房看書,檀灼也在這里霸占了一個小桌子。
她這段時間雖然配合秦修遲治療夢游,但也沒忘記正經事。
那本楞伽經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殘卷上的經文確實是其梵文寫法。
這個殘卷存世意義巨大,檀灼初步考據應該是唐朝臨摹的梵文原本,并且懷疑缺失的另一本應該有唐譯本,完全推翻了之前考據的清代梵文,難怪她總覺得殘卷上的梵文更古老。
可是要怎么才能證明猜測呢。
這時,檀灼擱在桌角的手機突然響起,側眸看了眼,是梅溪汀。
休假這段時間,師兄沒少關心她。
起初檀灼沒當回事,只以為是日常問候,豈料這次梅溪汀上來就是一句“師妹,你在古董鑒定圈快要沒立足之地了。”
梅溪汀向來情緒很穩定,難得說這樣的話,當然并非針對檀灼。
檀灼為了不打擾朝徊渡,緩緩地走向落地窗前,壓低了聲音“怎么了”
梅溪汀剛參加完一位資深收藏家舉辦的古董展,這次展覽基本囊括了整個江城古董圈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當然,錢之延也去了,并且當著一群圈內大佬的面,諷刺檀灼徒有鑒定天賦之名,現在連面都不敢露了,是因為自己的鑒定技術太垃圾而感到羞恥了嗎
錢之延指的自然是檀灼幾個月沒有鑒定出來的殘卷,而他幾天就輕松鑒定出結果。
不少大佬被參與展覽的年輕人普及了下這個事情,雖未表達,但梅溪汀看出了其中的失望,畢竟檀灼在鑒定圈,算小有名氣的天賦型。
偏偏梅溪汀還沒辦法解釋檀灼這段時間不露面的真正原因。
畢竟綁架案都鬧上熱搜了。
暴露出她豪門太太的身份,只會更讓那些仇富且心胸狹窄的年輕人覺得檀灼并非靠實力。
一個年紀輕輕就嫁給富豪的漂亮女孩,光是這些形容詞,并不會為她如今事業增光添彩,反而是累贅。
只有用成就證明實力,這些才是錦上添花。
檀灼聽到師兄被氣到語無倫次的話,想起自己剛剛研究出來的進度,冷笑了聲,“他倒是自信那個殘卷鑒定準確。”
梅溪汀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你有進展了”
經過今天錢之延的傳播,無人再會相信檀灼的鑒定技術。
為今之計,能挽救聲譽的,只有檀灼親手拿出錢之延鑒定為錯而她為真的證明。
“嗯。”
檀灼應了聲,“師兄別擔心,先讓他囂張兩天,我這邊很快就有結果了。”
“最好不要超過兩天。”梅溪汀聲音慎重了幾分,“謠言這種東西,傳播的時間太久,再澄清就沒有太大意義。”
“因為人們第一印象已經先入為主你是個被懷疑過鑒定技術的鑒定師。圈內人都不信任你,客戶怎么會選擇信任。”
檀灼抿了抿唇,隔著落地窗,望向滿天星子的夜空,今天夜晚很美,但她心情很糟糕。
掛斷電話后,又安靜地站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