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資格生氣啊啊啊
等醒了,一定要他好看
絕對
落地窗的窗簾沒有關上,就這么大開著,檀灼清晰地看到濃郁的夜色逐漸變淡,太陽跳出來時,終于結束了。
昏昏沉沉地感受到朝徊渡將她腳腕上的鎖鏈打開,隨即抱去浴室。
溫暖的水流與熟悉的白檀香,讓她徹底陷入淺度睡眠。
直到被擦干身體,送到干凈的床單上。
檀灼主動找到被子裹住,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隱約聽到有極輕的剪東西聲。
少女晚上哭得很慘,所以此刻卷翹的眼睫都快打結了,整張小臉有種狼狽的艷色,勉強轉過身,看向聲源處。
天色已經大亮。
落地窗前,朝徊渡穿著白色家居服,幾乎與冷白色的沙發融為一體,面前擺放著那尊他最喜歡的甜白瓷古董花瓶,以及新鮮的花枝,多是帶刺的香檳金玫瑰,也有幾株芍藥,幾乎鋪滿了整個茶幾,還有掉落在他身旁地毯上的枝葉與挑剩下的鮮花。
男人眉目淡然從容,雅致又有情調,與此時充斥著糜爛氣息的房間,格格不入。
她還沒睡醒,隨時都能再次睡過去,尾音勾著點綿軟的啞,困惑地問“你在干嘛”
朝徊渡骨節分明的手里拿著一柄金色小剪刀,正在修剪著花枝。
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他將玫瑰上的花刺也剪得干凈光滑,而后一枝一枝插入甜白瓷花瓶內,嗓音清冽磁性“留住我的花。”
如果在外面長不好,或許待在他親手打造的漂亮花瓶內,會長得更美更艷。
他養的花,就能永遠留在他身邊。
檀灼困得眼睛睜不開了,被光線刺了下,頃刻間在少女眸底織成細密水霧,瑩潤淚珠在眼睫搖曳,不自覺地重新闔上眼睛。
半睡半醒間,隱約聽到朝徊渡答了一句。
但又沒怎么聽懂,她紅唇張了張,快睡著時,才呢喃了句,“就這么喜歡花。”
辦公室里的要制作成標本天天欣賞,在家里,不睡覺大半夜也要插花。
這年頭集團boss都是這么有閑情逸致的嗎
別人家的霸總天不亮就上班,全年無休,他們朝總非但有雙休,還隔三差五、徹夜不眠的修身養性。
等檀灼醒來時,兩條腿疼的要命,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練舞時,為了身體柔軟度,保持劈叉動作足足一整天,恢復原樣時,稍稍一動就是撕扯的疼。
房間內空蕩蕩的,早就沒人了,連帶著那兩條金色鎖鏈也不見蹤跡。
若不是她皮膚白且薄,此時腳踝上還殘留著幾圈很深的鎖鏈壓痕,她真懷疑后半夜真做了場夢。
夢里拼了命的練習舞蹈基本功呢。
有一說一,學習時代,可從未這么用功過
檀灼眼尾是濃郁的紅,像是被澆灌至開到最絢爛時期的艷麗玫瑰。
此時眼睫微微上撩,水波瀲滟的眸子流轉間,有種驚心動魄的瑰麗,看著腳踝上那羞恥到極致的痕跡,紅唇抿起,輕輕吐息,不能發脾氣,發脾氣對自己身體不好。
她不高興,罪魁禍首也別想開心
檀灼這么想著,準備轉身去找手機打電話讓他滾過來。
沒看到手機,反而第一眼注意到床頭多出來的甜白瓷花瓶,上面插著一束花,芍藥與玫瑰層疊,很有藝術感,高級又漂亮。
重點是
花瓶下面壓著一本看起來古樸的經文書籍。
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個時空內的東西,十分割裂。
她先是愣了下,探身抱起花瓶,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那部被壓著的薄薄古籍。
上面的文字是最近研究過的梵文,看起來神秘又繁復。
但是檀灼如今已經認識這幾個字了。
這是楞伽經的原本
想到這個古籍的珍貴,檀灼動作小心了些,一頁一頁翻開,果然在最后位置,看到了修補的痕跡,而修補處,恰好與茶館老板手里的殘卷對上。
如她之前考據的一樣。
這本經書后半部是唐朝臨摹的楞伽經梵文原本,前半部是唐譯本,而殘卷后半部倒數第一頁的梵文原本。
至于經書為什么會在自己床頭,還被花瓶壓著。
檀灼垂下眼睫,指尖輕撫著薄紙邊緣,除了朝徊渡,還能是誰放在這里的,還有誰對經書這么沒有敬畏心。
有了這部最關鍵的資料,殘卷的鑒定,已經收工了。
準備今天整理好資料,然后去一趟工作室,把這件事了結了。
免得錢之延還在網上破壞她和梅簡的聲譽。聽童童說,最近梅簡都被影響到了,之前預約的客戶,許多都有取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