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還攤著本字跡清秀、寫密密麻麻寫字的筆記本。
聞楝一樣一樣把東西拾起來,趙星茴急得不行,用手邊的東西砸他“你走開,我警告你,別碰我東西,不許碰,不許看。”
他低首,輕輕一瞟,把地上筆記本撿起來。
“聞楝”趙星茴應激,企圖跳起來搶他手里的東西,又“嘶”地吃痛跌坐在地上,滿臉通紅,“不許動。”
“抱歉。”聞楝把地上的東西都塞回書包,拉上拉鏈,在她面前蹲下,把書包擱在她身邊。
趙星茴咬住唇,臉上微燙,好像被人看光,惱羞成怒,怒從心頭起,握起拳頭敲他單薄肩膀“誰讓你走過來的,害我摔倒,我不是讓你走開,你聽不懂啊,你怎么那么討厭”
她實在氣不過,恨恨砸了他兩下。
聞楝沒躲,眉宇微蹙,低頭看她膝蓋,“我看看你的膝蓋。”
少女皮膚細嫩白皙,從小到大被細心呵護得找不到一塊傷疤,現在兩個膝蓋都沾了灰,一個已經蹭破了皮,另外一只更嚴重,已經滲血了。
趙星茴再揍他,手都麻了“你這個混蛋,來我家就是給我添堵的。”
聞楝說對不起。
近距離看,他有雙幽深漆黑的眼睛,眼角線條尖銳,是五官中唯一讓人覺得冷清的地方,但此刻明亮又真摯地看著她,認真道歉,“趙星茴,對不起。”
趙星茴。
他念她的名字,聲調清澈溫柔,像春夏傍晚輕染晚霞的云。
趙星茴停住手,手也沾著灰,剛才用力,手掌已經發紅,扭過臉臉頰發紅,嘴唇也紅,連帶著鼻尖和眼睛都沾著微紅。
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生氣、難過、委屈。
爆爆用濕漉漉的鼻尖碰她的手指尖。
聞楝想扶趙星茴坐起來,她別扭擰開肩膀,不讓他碰,沒好氣“你把自行車扶起來。”
躺在地上的車子被扶起,趙星茴緊緊咬唇,撐著書包,深皺著眉頭從地上跳起來,又吃痛,只能僵硬扶著自行車站著,絲毫不敢挪步。
更別提再騎車回家。
“你等我一下,小區門口就有個藥店,我去買點消毒藥水,先幫你處理下傷口。”
等聞楝再快步回來,抬頭只見夕陽墜落林梢,白云如絮,天空半是灰藍半是淡橙,暖色柔光披撒視線,有人安靜倚坐在自行車后座,發梢隨風,裙擺微蕩,長腿筆直,腳邊蹲一只貓。
溫柔假象。
再近一點,她杏眼瞪圓,秀眉緊擰,不悅噘嘴,神情忿忿。
更近一點,隔著消毒棉棒的距離,她恨不得把眼皮子底下的人踹開,嬌兇訓斥“嘶,痛死了,你輕一點會死啊。”
趙星茴真的很抓狂。
她不想烏龜挪步走回家,打算讓家里司機來接,這么短的距離,聞楝看看貓,看看自行車,抿抿唇“我載你回去”
她恨恨瞪他一眼,在聞楝握住自行車時,心不甘情不愿地拽住了他的后背衣角,順便嫌棄地把手上的灰擦在他的白t恤上。
還好只是蹭破了膝蓋,要是再嚴重一點,她真的要把他趕出家。
趙星茴從小到大鮮少受傷。
她小時候受寵,打針戳指頭尖都要全家人拿棒棒糖哄,長到六七歲家里依然布置著防撞條和各種兒童安全鎖,在軟墊上學會騎自行車。
趙坤則和褚文蘭在外地出差,燕姐問趙星茴要不要陪她去醫院看看,趙星茴窩在沙發不愿意,翹著腿把傷口再處理了一下,怏怏不樂地上了樓。
這事燕姐順嘴跟褚文蘭說了,趙坤則倒沒說什么,只說應該把那只貓給扔了,再說不應該穿短裙出門,但這話也沒在女兒面前提,不然趙星茴肯定要炸,褚文蘭倒是叮囑了聞楝幾句,讓他多多包容星茴的小脾氣。
聞楝當然說好。
早上出門上學,趙星茴站在門口穿鞋她站得筆直,面色冰冷地拗著精致下巴。
穿著校服的聞楝背著花里胡哨的書包,半蹲在地上,低著頭,耐心幫她系鞋帶。
“你系得不對。”趙星茴點開手機“是這樣系的好不好。”
聞楝忍耐著,很輕地皺起眉頭,看完手機里的示范,重新伸出修長漂亮的手指,略一思索,流暢地把鞋帶打了一個結。
那年,聞楝學會了鞋帶的好幾種系法,包括蝴蝶結、愛心、小蜜蜂和四葉草。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