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黎悅羞澀低頭,嗓音如簌簌顫動的花蕊,“抱歉。我好像踩到你了把你鞋子弄臟了。”
“沒關系。”
聞楝收回手,單手把籃球遞到她面前,酒窩微陷,笑容清爽,“還有兩個球,繼續吧。”
徐徐晚風拂過,把兩人衣角牽在一起。
旁人已經有人吹起口哨起哄。
雖然聞楝好像跟趙星茴更熟一點,但趙星茴那種傲嬌態度,明擺著誰也看不上,兩人之間絲毫沒有那種拖泥帶水的氣氛,但聞楝和黎悅站在一起,氣氛就有點特別。
趙星茴在不遠處站著,身姿像獨栽的玫瑰。
嘴里的口香糖已經嚼了一會,很突然地意識到它在牙齒間變得發硬難嚼,毫無一絲甜味。
她打算把口香糖吐掉,轉身走出籃球場,去找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趙星茴一路沒說話。
也談不上高興或者不高興,只是好像有點累了,也沒什么話好說,壓根不想開口。
到家之后,聞楝坐在玄關的換鞋凳上換室內拖鞋,順手使用消毒噴霧處理衣物,擦拭鞋子。
聞楝是那種人青春期的男生有些細節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及時打理的短發,修剪得圓潤合適的指甲,永遠潔凈的衣服鞋子,身上帶著香皂或者洗衣液的淡香。
趙星茴路過他,在他另外一只鞋子上踩了腳,揚起下巴“你擋著我路了。”
聞楝抬頭,漆黑的眼睛望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星茴的背影有種別扭又毫無原因的不高興。
這種情緒不值得深究,連趙星茴自己都沒當回事,睡一覺起來就已經拋之腦后。
舞臺劇排練一個月后,趙星茴終于看見了方歆吹噓的那件“超華麗超漂亮”的演出服。
服裝是租的,趙星茴的衣服最隆重,復古華麗的洛可可風格,黑紅色絲絨和超大裙擺,一串串塑料珍珠纏繞手頸,襯得她像個暗黑系女王,衣飾重得差點壓垮她的肩膀。
視覺上的確很有女王的存在感,她坐在一個高臺上,俯望眾人。
在場所有人都看呆了,黎悅和方歆過來幫忙擺弄趙星茴層層疊疊的裙子,這大裙擺要垂下覆蓋高臺邊緣,有一種坐在云端的效果。
女神不用說太多的話,趙星茴的臺詞很簡單。
她坐在臺上,姿勢高貴,拗著背脊,傲慢氣勢十足,前兩句話是威懾眾人禁止進入她的領域。
第三句話是誘惑人背叛自己的朋友。
聞楝站在女神面前,拾起滑落至地面的華貴珍珠,伸手遞給她。
趙星茴從浮云一般的裙中垂落一只柔美潔白的手,勾起那串珍珠,笑得艷麗邪惡,英音旖旎“阿格里巴,我知道你從窮鄉僻壤而來,饑腸轆轆又一無所有,如果你愿意跪在我面前俯首稱臣,驅趕你那些愚蠢的朋友,那這遍地的珠寶金礫都為你所有,財富足夠你買下一個王國。”
臺詞從她唇齒間傾吐出來,清脆張揚。
貧窮且忠誠勇敢的維薩阿格里巴需要抬頭才能注視著她,溫順漆黑的瞳仁里倒映著她的雪膚紅唇,星眸如耀,珍珠蕾絲,波浪黑裙
他覺得眼前人像朵嬌貴的大麗花。
或者別的什么,艷麗而危險的風景,色澤很美的毒藥
一沾就會要命的那種。
彩排結束,趙星茴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高臺上下來。
別人都忙著在換裝或者其他,趙星茴的肩膀都快被壓塌了,半步也走不動。
她喊聞楝。
“怎么了”
趙星茴有氣無力“能不能先幫我把脖子上的項鏈接下來,沉死了。”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