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活該。”她冷冷懟他。
聞楝良久沒說話,而后念她的名字“趙星茴。”
在人群里用那種很輕很輕的聲音,像落雪也像針葉墜地,公交車穿行在夕陽里,好像一尾魚穿行在海洋,他的身形輪廓鍍上淺金的柔和光輝,那光暈傾斜在他鬢發眉眼鼻梁,無一處不是耀眼。
“在你家的事情里,我沒有立場。”他輕聲對她說,“我能怎么安慰你我什么也不能做”
趙星茴收回目光,重重推開了他的手臂。
對。
他是沒有立場。
所以一開始她就討厭他。
從他第一次走進家里,她就討厭他,讓他滾。
但他留下來,他們相處了四年,最后的結局還是他跟她說他沒有立場。
趙星茴討厭聞楝。
雖然趙星茴和聞楝都不需要高考成績,但兩人還是不約而同地打算參加高考,以一種完結儀式般的心態,用它來為完整的高中生涯劃上句號。
趙星茴要陪于奕揚和方歆復習,要準備出國,要開啟自己的獨立生活。
不管什么情況,聞楝的作息從來沒有變過,總是有書要看,有事情要做。
這段時間沒有什么課外活動,他時間不忙不閑,也跟褚文蘭說,打算在高考結束后搬回聞家。
畢竟家里人太多,現在又有了小孩,再留下也許不太方便。
褚文蘭覺得沒什么回去的必要,暑假又熱,老房子又擠,可以在家陪她和小弟弟,也可以和朋友出去玩旅行,或者去公司實習,找一些別的事做。
而后聞楝就被趙星茴要求去陪她學車。
沒有什么原因,只是天氣太熱,她要找個人陪著。
就這個節骨眼上,兩人還是不對付要吵架,趙星茴橫挑鼻子豎挑眼,總是有對他發脾氣的時候。
聞楝脾氣再好,有時候也是皺眉,默不作聲地忍著。
他倆關系是好是壞,不用問聞楝,看看趙星茴的態度就知道。
但趙星茴對聞楝脾氣壞,對趙坤則和褚文蘭說話還算客氣,一家人關系融洽了不少。
這陣子趙坤則除去出差,平時應酬忙也會盡量擠出時間早點回家陪陪家人,父女倆多多少少還能聊些話題。
那天聞楝不在。
趙星茴要買東西,列了一張長長的購物單,怕家里阿姨搞不定,讓聞楝跟著一塊去超市。
一家人坐在餐廳吃飯,間或聊些日常話題。
褚文蘭現在不太管公司的事,但有些項目和公司賬目她也會關心幾句。
趙星茴一邊刷手機,一邊聽趙坤則和褚文蘭聊天。
她關上手機,認真聽了幾句,問趙坤則“爸爸。”
“怎么了”
她語氣很認真地問“我留學畢業后可以回家里公司嗎”
誰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褚文蘭停住筷子,趙坤則也萬分詫異“你對家里公司有興趣你不是最討厭爸爸談生意么”
“我已經長大了。以后總要找點事情干,而且我念的是商科。”
趙星茴慢條斯理地攪著碗里的雞湯,云淡風輕,“弟弟才幾個月大,身邊離不開人,蘭姨這幾年都會呆在家里陪小弟弟。您一個人操心公司,又談生意又管日常經營,應該很忙吧,我也想幫幫忙,減輕家里的負擔。”
“你行嗎”趙坤則問,“你都不愛去老爸公司,就那小公司,那破格子間,那百十號員工,你愿意來那跟那個什么,你媽那邊那個陸氏集團可不一樣啊。”
“公司當然是自家的好。而且我又不姓陸,我姓趙,我跟您是一伙的。”趙星茴拗起下巴,語氣驕矜,“但我不要跟聞楝一樣當實習生,留學回來之后我要當經理,當總監,有職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