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大家的聯系其實沒完全斷掉,她從以前的老同學那里總能了解到張樂業的情況。比如他相親結了婚,幾年后老婆沒了留下兩個孩子,沒兩年又再婚娶了一個。
本來是不該有什么交集的,但前段時間,以前的同學突然搞起了同學聚會。張樂業開著小轎車打著領帶穿著西裝來了,一副事業有成的樣子。她都以為張樂業是做生意發財了,后來套話套出來,才知道是張樂業家拆遷了,拿到了上千萬的賠償款。
上千萬的賠償款啊她攢了這么些年下來,沒攢到一萬塊,還負債了。一個人拉扯兩個兒子,日子也不好過。
她一開始沒想那么多,只想從張樂業手里借點錢周轉,但張樂業幾次過來找她,讓她發現了張樂業對她余情未了,所以才產生了別的念頭要是她和張樂業結婚了呢他家上千萬的賠償款也能有她的一份。而且張樂業家住的是翰林苑還不是和他父母兄弟一起合住的
這么些條件,想讓她不心動,那真的太難了。
她沒怎么聽張樂業提到他現在的老婆,據說沒什么感情。現在他老婆娘家人說同意離婚,她當然高興了,最好他們今天就把婚離了,她也能早點和張樂業結婚在一起。
這樣的話,她以后還需要愁兩個兒子買房娶老婆的事情張家手指頭漏一點,都夠給他們去買套小區房的了。
張樂業一開始很是心虛,但聽到陳葵親哥說“過不下去就離婚”,他熱血上頭,想到了自己當年對初戀的求而不得,再想到這些年和陳葵也就是搭伙過日子,根本就沒什么感情可言,而且他們還沒有孩子,所以提到離婚,他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那就離”
他早就不想和陳葵一起過了,他兩孩子都不喜歡陳葵,他嫂子、弟妹和陳葵處得也不是特別好,而且現在陳葵親哥家里也拆遷有錢了,在家動不動就給他和倆孩子甩臉色看。他看陳葵也不想繼續過日子了。
那正好,把婚離了,各過各的去
三舅媽沒忍住,直接給張樂業甩了兩巴掌,“怪不得張柏張雪是白眼狼,原來都是跟你學的以前陳葵幫你照顧老的照顧小的,你那會兒怎么不說離有錢了就翻臉是吧”
“你這種垃圾,以為你說離就離了把這些年的賠償給我算清楚,不然你就等著吧”
“別和他廢話,窩囊廢一個,他的話能算什么準去找張老頭談”大舅罵罵咧咧地帶著人走,又回頭警告道“你最好現在就給我回去,待會我們在你家見不到你,你想好好談就沒那么容易了”
陳永飛還沒消氣,“就這么放過了他”
他現在氣得想把人揍一頓扔南江里喂魚。
家里人本來說好晚上一起在外面吃,但現在誰也沒心情了,直接開車直奔翰林苑。
二舅一家跟著陳今的車走,陳嘉坐在副駕駛位上,通過后視鏡看看后座氣得臉黑的爸媽,再看看一聲不吭開車的三姐,視線挪了挪,才發現三姐的手臂上被劃了幾道。
突然就后悔剛剛她反應怎么那么慢,就應該撓回去
陳今覺得車里悶得難受,按下車窗。一陣風吹進來,她重重地呼了一聲氣,才覺得心情順暢了點。
今天這個場景,要說意外,好像也不是特別意外。
上次張家在君豪大酒店請客,那時候她和陳永安就談過了“本性”,當時她就看出了張樂業有錢壯膽了容易有別的想頭。但是她看出來了有什么用難道小姨和三舅他們看不出來嗎不過是沒真的發生什么事情,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想到小姨說的“不甘心”,她也沒法說小姨的選擇對不對。設身處地站在小姨的角度想,要是趕在了張樂業家里發達起來了離開,又分不到什么東西,那確實是慪氣。
但是把好好的日子消磨在一群爛人身上,又覺得特別不值得。
有種像是在糞坑里挖金子的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