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慎澤無奈又好笑,說她“晚點就晚點,這有什么好道歉的”
她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柔地安慰她“我今天又不走,你明天過來還能見到我的。”
方書漫沒有見過比他還溫柔的人。
他讓她進來,在她換鞋的時候幫她摘下書包,拎在手里。
方書漫進了客廳后將御寒的棉服脫下來放進了沙發中。
爺爺還在,方書漫不敢讓老人家看出端倪,在笑著叫了人后就乖乖地挨著倪欣云坐了下來。
他們已經吃過午飯了,但方書漫還沒吃。
而且距離方書漫最近的倪欣云聽到了方書漫的肚子正在咕咕抗議。
倪欣云看向席慎澤,意有所指“哥,家里還有什么吃的嗎”
席慎澤一點就透,他去經常放零食的柜子里翻了翻,只剩幾塊單獨包裝的餅干,還是爺爺才喜歡吃的蘇打餅干。
席慎澤拿了兩包過來塞給方書漫,低聲說“先吃著。”
然后就去了廚房。
心里明鏡似的鄺仕玉起身要回房間午睡,并不拆穿小孩子們的秘密,也不打算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一個糟老頭子才不管嘞。
席慎澤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方書漫和倪欣云在客廳的餐桌上寫作業,偶爾會因為某道題交談幾句。
過了一會兒,席慎澤端著一盤蛋炒飯出來了。
他伸手拿走方書漫面前的試卷,轉而把蛋炒飯放到她面前,跟她溫聲說“趁熱吃。”
方書漫接過他遞給她的勺子,一口口吃起蛋炒飯來。
很香,不膩。
味道也剛剛好,不咸不淡。
她吃飯的時候,席慎澤就坐在她旁邊看她做的試卷,偶爾會用自動鉛筆寫點什么。
但他總會被她低著頭大口吃飯的模樣吸引住。
沒有不優雅,只覺得很大方。
她吃飯的樣子,會讓他覺得他做的蛋炒飯格外香。
等方書漫吃飽,他把試卷還給她,笑著說“有幾個錯的地方,寫了批注,你自己看看,還是不會就叫我。”
方書漫連連點頭,很聽話地應“好。”
滿滿一整盤蛋炒飯,她吃的干干凈凈,一粒米都沒剩。
她自己端著盤子起身,打算去廚房把她用過的餐具洗干凈。
席慎澤伸手要從她手中拿走盤子,但被方書漫躲開了。
她看起來有些慌亂,急忙輕聲道“我自己刷。”
說完方書漫就快步進了廚房,似乎生怕席慎澤跟她搶。
方書漫不想讓席慎澤碰她用過的盤子。
她只要一想到要讓他刷她用過的盤子,她都會替他覺得惡心。
她說不清那種感覺,就是很難堪。
不想讓他覺得她惡心。
席慎澤在方書漫站在洗碗池前刷她用過的盤子和勺子時,也走了進來,并且順手關好了廚房的門。
她洗餐具,他就在后面看著她、等著她。
方書漫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就開始不自在。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繃緊,變得極其僵硬。
方書漫極度不安地想,他會不會覺得她很沒意思,要跟她分手了。
其實,她在來他家的路上也這樣想了,還不止一次。
這種不安,已經伴隨了她整整六天。
從他們確定交往的那晚她走進小區后開始,每一天都會重復上演。
每天清早她一睜開眼,都很不確定今天席慎澤還喜不喜歡她,還要不要她。
等到傍晚,他的電話打來,聽到他溫柔含笑的聲音后,她就會短暫地稍稍安心。
隔天一早,昨天的不安又重復滋生。
這種情緒如此循環,已經折磨了她六天。
方書漫打心底害怕席慎澤跟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