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漫驚訝“還喝酒”
陳鑫月說“是不是好姐妹是好姐妹就一起喝”
方書漫失笑著答應“好好好,喝,一起喝。”
楚悅云莞爾道“喝醉了就直接住我家里。”
下午方書漫和陳鑫月又接待了一位往生者。
是一個27歲的男性,因為長期需要隨身帶著掛尿袋,最終選擇吞服安眠藥結束生命。
方書漫是在往生者的家屬嘴里了解到,往生者在十七歲的時候就因為一場疾病切除了右腎,從此以后只能通過造瘺管從左腎導尿。
這十年間,他的身體也因為長期掛著尿袋不止一次地出現過并發癥。
雖然十七歲那年的手術保住了他的性命,卻在他之后的十年里,也給他帶來了各種痛苦。
他不能像這個年齡段正常的男孩子一樣打籃球,甚至稍微劇烈一點的體育活動都無法進行。
他交不到女朋友,有喜歡的女孩子也不敢讓對方知道,更怕對方知道他常年依賴尿袋生活后會歧視他。
他受盡了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心理出現了問題,無法建立自信,甚至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因為他的病,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他成了父母最大的累贅。
就在前兩天,一個很普通的日子里。
他在父母出門干活后,選擇了吞服安眠藥自殺。
等晚上他父母回到家時,人已經沒了。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解脫,但留給了父母巨大的喪子之痛。
他在留給父母的遺書里說“爸媽,希望沒有了我,你們的生活能好起來。如果有下輩子,我想當給你們當家長,我一定會好好地養育你們,像你們愛我那樣。”
27歲,和席慎澤一樣的年紀。
還很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隕落了。
他的父母要求不給孩子穿壽衣,他們買了新的球衣拿給方書漫。
方書漫給往生者換上了嶄新的球衣,最后還給往生者戴了一頂很酷的棒球帽,并在他身邊放了一個籃球。
她希望往生者到了那個世界,是健健康康的孩子,能跑能跳,能打他一直喜歡并奢望打的籃球,能無拘無束地做一切體育運動。
距離下班還有十分鐘的時候,方書漫換好衣服回到辦公室,一拿起手機就看到了席慎澤兩分鐘前給她發的微信。
他說我到了,在門口等你。
方書漫無意識地抿唇笑起來,打字回他好,再過幾分鐘我就下班啦
然后又給他發了個小貓狂搖腦袋配著“咕嚕咕嚕”文字的表情包。
席慎澤站在車旁,垂眸盯著手機屏幕笑了。
十分鐘后,方書漫一到點就拎起通勤包往外沖,眨眼間就沒人影了,只有她的話還飄散在辦公室“師父鑫月師兄我先走啦”
陳鑫月看看一臉茫然的魏路生,又瞅了瞅表情淡淡的丁開昭,在丁開昭也望向她時,她立刻就縮回了目光。
陳鑫月隨即也說“師父,師兄,我也撤了哈”
她從辦公室出來,在院子里看到了同樣下班要回家的楚悅云。
陳鑫月喊了楚悅云一聲,然后就朝楚悅云小跑去。
楚悅云在陳鑫月叫了她后就停在了原地。
誰成想,陳鑫月過來后直接挽住楚悅云的胳膊就帶著她繼續往前跑。
“走走走,快點去看看”陳鑫月很八卦道。
楚悅云失笑地問“看什么”
陳鑫月邊跑邊說“漫漫剛剛很著急地走了,我懷疑她我懷疑”
“她老公來了啊”楚悅云笑著問。
“我覺得是”陳鑫月點頭。
楚悅云笑而不語,任由陳鑫月扯著她往殯儀館門口小跑。
方書漫一路跑過來,從殯儀館出來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黑色suv旁的席慎澤。
男人穿著裁剪合體的西裝,黑色的襯衫讓他愈發顯得冷清。
這個衣著真的很像他們重逢那天他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