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漫的眼睛里只剩下三個字。
縫了針。
縫了針。
方書漫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旋即,好多疑問在一瞬間一齊涌來
他傷到哪里了
怎么嚴重到縫針才行
縫了幾針啊他現在怎么樣
有那么幾秒鐘,方書漫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后來她才發現,她不是沒有在呼吸,相反,她的呼吸很急促。
在把手機還給楚悅云的時候,方書漫的手都在不自覺地發抖。
楚悅云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秦法醫說沒有生命危險,漫漫你先別慌。”
“我”方書漫一開口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都在抖,她努力鎮定下來,回楚悅云“我沒事,我沒事。”
方書漫將手從楚悅云溫暖的手心抽回,她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給席慎澤撥視頻。
席慎澤一開始沒接。
方書漫便給他發了文字消息,說慎哥,我知道你受傷了。
席慎澤沒想到還是讓方書漫提前知道了。
他本來想過個兩分鐘再給她發文字消息,說他沒看到視頻請求的。
他主動給她回撥了視頻過來。
楚悅云并不想打擾他們兩口子說話,所以在席慎澤回撥了視頻過來的那一刻,她就很有眼力見地起身,拍拍方書漫的肩膀離開了。
一接通視頻,方書漫就看到了席慎澤額頭偏左側的地方用醫用膠帶固定著一塊紗布。
他也沒有戴眼鏡。
不知道是不是壞掉了。
她怔怔地盯著他,拼命遏制著心有余悸要哭的沖動,好一會兒沒說話。
倒是席慎澤一直在講話。
他先喊了她一聲“書書。”
而后就向她解釋,說“我是怕提前告訴你讓你擔心,所以才沒說的。”
“不是什么大傷,就破了點皮,過幾天就好了。”
“你生氣了嗎書書”
方書漫終于開口“你在撒謊。”
她抿抿唇,繃著臉拆穿他的謊言“不是都縫針了嗎”
席慎澤一時語塞,然后就無奈地失笑問“到底是誰告訴你的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方書漫沒有說是誰向她透露的,只語調不高興地問“我不該知道這么清楚嗎”
“我是你老婆啊,慎哥。”她的聲音輕輕的,聽起來很難受。
聽的席慎澤也跟著她難受。
方書漫沒有想責怪他。
但說出口的話總是有些言不由衷,聽起來就變成了責怪。
她都了解到這個程度了,席慎澤也沒必要再瞞她。
他坐在酒店房間的床邊,如實向她交代“今天的庭審結束后,我和師兄剛走出法庭就被被告那邊的家屬給襲擊了。”
“當時情況混亂,眼鏡不知道被誰扒拉到了地上踩碎了,額頭這塊縫了五針,事情發生后,我和師兄又要去醫院處理傷口又要到警察局錄口供,耗費了不少時間,也沒有回去的車了,只能再呆一天。”
他告訴她今天不回來消息是快中午的時候發的。
那是因為席慎澤在去醫院的路上就用手機查了車票和機票,都沒有了。
最早的車次是明天下午到沈城南站的。
他沒有選擇,只能在這里再呆一晚,明天再走。
本來,席慎澤沒想讓方書漫提前知道的,他打算明天回家見到她之后再向她坦白一切,但他沒想到這事兒到底還是沒瞞住,還沒過去幾個小時,她就已經知道了個差不多。
連他縫了針都清楚。
方書漫聽著他平靜地描述,根本無法想象當時他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