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阮霧是在開學前一個禮拜回家的。
期間她寫給旁羨的短劇殺青,旁羨邀請她出席殺青宴,漂亮話說了一大堆,阮霧卻很不給面子地拒絕了。一場病好像把她為數不多的聚會熱情都殺光,她疲于應酬,不想與人交流,即便和陳疆冊在一起,她也沒有很多話。
偶爾她也會懷念
他們在空教室里,迎著無數櫻花的注視,熱烈地擁吻。
夜里分開后,他們打著電話,沒完沒了地聊天,連呼吸的停頓都令人惋惜。
如今常做的,不過是坐在一起,望著窗外細碎的陽光,短短的聊天。他們會在午后醒來,回憶對方做的淺淺的夢,然后責怪對方,居然沒有出現在自己的夢里。
或許愛情過了最初的高潮,都會迎來甜蜜的平淡期。
回家那天,是陳疆冊開車送她。
他的手機通過數據線連接車內的cary,邊導航邊充電,也不知怎么,手機電越充越少。路程過半,手機彈出低電量提示。他有兩只手機,另一只是翻蓋商務機,和他現在用的蘋果手機無法通用一個充線頭。
得虧阮霧用的是蘋果手機,她把陳疆冊的手機拔了,連接自己的手機。
挺湊巧的,惦記阮霧回家的母親打來電話。
她沒拔數據線,陳疆冊開車不講究章法,油門踩到底,若不是導航時刻提醒他控制車速,恐怕高速道上的顯示屏,都會顯示著他這輛車超速違規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一年要請交管局的人吃多少頓飯。
接通電話的時候,母親的聲音通過車載音箱響起。
“綿綿,你還有多久到家”
阮霧瞄了眼導航顯示的剩余時間,“媽媽,大概一個小時。”
“那我差不多可以做菜了,等你到家就能吃上熱乎飯菜。”她話鋒一轉,問,“是你朋友送你回家嗎哪個朋友呀,季司音嗎”
她媽媽只認得季司音。
阮霧瞄了眼陳疆冊,他也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登時,她如芒在背,艱難撒謊“嗯,是季司音。”
“她開車回家辛苦啦,你讓她也和你一起來家里吃飯。”
阮霧更局促了,忙找借口“她家里人也在等她回家吃飯的,媽媽。”
生怕母親再說出些別的請求,阮霧急匆匆道“媽媽,我手機沒多少電了,先掛電話了,等快到家的時候我再給您發消息。”
尾音是急切的,不待她回應,連忙掛斷電話,害怕漏一絲馬腳。
她緊抿著唇線,左眼下方有一顆淺棕色的淚痣,眼睫緊張地顫抖著,整個人透著緊繃感。
這通電話打得她萬分緊張。
陳疆冊都收于眼底,他將車速放緩了些,高速上車少路寬,使得他有三心二意的時間,用來逗弄她。
“綿綿”
“”阮霧懸著的心不敢落下,原以為他會就“帶他回家吃飯”一事打趣她,沒想到他抓住的重點卻是電話接通時,她媽媽叫她的那聲小名。
“我小名。”
“阮綿綿”
“嗯。”
陳疆冊似笑非笑“我說呢,怎么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原來是名如其人。”
如果有后悔藥,她一定會花重金購買,絕對、絕對不會公放她和她媽媽的語音通話,讓他聽到。
大部分時間里,阮霧沒覺得自己有多愛他,她只是像現在這般,覺得他好煩好煩。
剩余的一個小時的路程里,陳疆冊張口閉口就是“綿綿”。
窗外是紅霞漫天,她臉畔氤氳著斑斕緋紅。
幾乎是一到她家小區門口,阮霧就利索解下安全帶,麻溜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