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是學校的風云人物,是校學生會會長。一路走來,不知有多少人和他打招呼,阮霧不想在大庭廣眾與他吵架。即便到此刻,她依然在維護周淮安的臉面。
“后來我回到酒店,冷靜下來后,想了很久。”阮霧淺淺地笑,“其實說分手也沒有那么難,雙唇上下蠕動,牙齒碰撞分手就說出來了。”
“所以周淮安為了挽回你,在你面前跪下來了嗎”
“”阮霧噗嗤笑了出來,“什么跪下來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這么說啊。”
每次同學聚會,聊起周淮安和阮霧分手一事,眾口紛紜。
有人說,周淮安低聲下氣跪在阮霧面前苦苦挽留,阮霧還是毅然決然要分手。
也有人說,周淮安大老遠跑去阮霧所在的城市,在她宿舍樓下站了一宿,都發高燒了。
還有人說,周淮安出國留學后,也經常回來找阮霧。
最后這點,遭到季司音強烈反駁“我家阮霧一放假就和我待在一塊兒,我是沒見到過周淮安的,我問過霧霧,她說她和周淮安分手之后再沒聯系過了。”
“所以他沒有跪在你面前啊。”季司音干笑。
“沒有,他那么驕傲的人,怎么可能下跪。”
“如果他那天跪下來,你是不是會原諒他”
“不會。”阮霧說,“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會原諒他。因為在我的心里,已經不愛他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說不愛就不愛了嗎”
“嗯。”
“你有后悔嗎和他在一起。”
沉默半晌,阮霧說“沒有后悔,畢竟他曾經對我的好是真的,他對我的愛,也曾讓我很幸福過。”
十八歲的暗戀,在十九歲由他畫上了暗戀成真的幸福句號。
阮霧很感謝周淮安,圓了她少女時期的夢。但也僅此而已了。
據說忘記一個人,首先忘記的,不是他的五官他的聲音,而是他的缺點,他給你帶來的傷害。
阮霧回憶起自己的初戀,是如同春日陽光的明媚,風里帶著花香,蓬勃鮮活。
她想到的,是被愛的自己,而非愛她的人。
季司音滿臉寫著心疼和難過,她撓撓頭“我是真沒想到,你倆的分手理由竟然是這個,而且你好憋得住氣,直到現在才告訴我。我男朋友要是劈腿,我肯定發八百條朋友圈罵他”說到最后,她咬牙切齒。
阮霧不甚在意地笑笑。
她在人生的每個重要時刻,好像都表現得尤為平靜。
沒有大吵大鬧,沒有質問他,到底為什么出軌。既定事實,無法改變,唯有接受。
她只是會在腦海里想,叮囑她明天要下雨記得帶傘的時候,他是不是撐著傘在替別的女生擋雨
他所有的口頭叮囑,到別的女生身上,成了切身行動。
他的愛,讓被愛的她成了笑話。
阮霧抬眸,目光眺望遠方。她眼眸里浮著淺淡的、頹敗的灰色。
季司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她吃晚餐時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阮霧以為“想你的陳泊聞了嗎你不會是害怕我和周淮安的事,在你倆身上上演吧”
“才沒有。”季司音說。
她臉上表情寫著我要說。
嘴巴又緊閉我還是別說了。
像是在演皮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