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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阮霧沒有和陳疆冊見面過。
但機緣巧合下,阮霧和陳疆冊的母親見過幾次。
那是2021年初,阮霧去管院辦事,恰逢管院eba班開課。
樓下的ed顯示屏里閃爍著課程名稱以及主講人身份介紹。來自國內知名紡織公司的董事長,劉白女士。
阮霧曾聽陳疆冊提過他的母親。
他說她出生時,她父母一窮二白,于是她的名字里有了個“白”。
禮堂的前后門開著,管理進出的學生恰好認得她,于是推門將阮霧放了進去。
她是從圖書館出來的,身上背了臺筆記本電腦,還帶了幅眼鏡。因此即便坐在很后排的位置,阮霧還是看清了主講人劉白的臉。
她穿著職業制服,個子很高,渾身上下散發著女強人的干練,精致氣場。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陳疆冊說她年輕時很要強,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三十三歲結婚,三十六歲才生小孩。算是晚婚晚育了。
莫名令阮霧想起陳疆冊父親的出軌對象。
三十出頭的年紀。
長相精致,妝容完美,身材窈窕。
那份屬于年輕的美感,是再昂貴的醫美也無法實現的。
但劉白在臺上的從容、平靜,邏輯縝密的發言,與面對提問者耐心又謙卑的回答,也是時間給她的饋贈。
阮霧沒有待很久,便離開了。
第二次見面,是在半年后,那天是季司音的生日。
21年國內的時局仍處于混亂中,日常出行得戴口罩,坐公交車都需要出示綠碼。即便如此,季司音的朋友圈定位依然時換時新。
陪她吃喝玩樂的朋友許多,但她過生日,勢必要和阮霧一起。
季司音定了南城的一家米其林西餐廳。
餐廳以“絲綢之路”理念打造了特色的法餐菜品。
然而法餐的唯一特色,應該是上菜慢。
吃了一個小時,還有好幾道菜沒上。
阮霧起身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發現過道邊的空位多了兩位客人。
她隨意瞥去一眼,愣了愣,邊上坐著的居然是陳疆冊母親,劉白。
劉白是和一位女性來的,二人邊閑聊邊等餐。
她們的聲音并不響,剛剛好讓隔壁的阮霧和季司音聽見。
“疆冊最近在忙什么”
“還能忙什么銀行事情多,他爸又是個不管事兒的,什么事兒都得他處理。”
“他年紀不小了吧,也該找個人定下來了。我看司家那小丫頭挺不錯的,本碩都是牛津,長得挺漂亮的性格又好。”
劉白淡笑著“疆冊和她吃過幾次飯,說是對方條件好,眼光也高,瞧不上他。”
“怎么會我可聽說了,司家那丫頭挺喜歡疆冊的。”
“是嗎臭小子又騙我。”劉白眼睫一壓一抬,如同翻書般,輕易地將這事兒翻了過去,提起下一個話題。
暗色調的環境里,季司音豎著耳朵聽得專注,雙眼盯著阮霧,企圖從她臉上找出微末的情緒變化。然而以失敗告終。
阮霧始終神色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季司音拿起手機,給阮霧發了消息。
她問你還好嗎
她回很不好,我的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