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她以月曈朧去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顯然這些孩子“生”的氣息,被某種秘法掩去了。
那些縱橫蔓延的血色其中的一個作用,應當便是掩生息。
而草花婆婆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妖火一擊,或許能傷到那鬼鳥鉤星,卻無法致命。她不過是虛張聲勢地拖延,只等后續平妖監的人跟上,來殺了這只鬼鳥。
只不過先到的人是凝辛夷,所以最終這鬼鳥死在了她手下罷了。
這些躺在血泊中的孩子成功麻痹了鬼鳥鉤星。
也成功騙到了她。
四舍五入,她等于一個鬼鳥鉤星。
想通了這一節的凝辛夷“”
如此算來,倒是她多管閑事了。
倒也不后悔。
萬一那持劍的捉妖師是后來那一擊時才堪堪趕到,那草花婆婆肯定會受傷,如果擋不住,那么舊屋里的孩子還不知要死傷多少。
只是有點懊惱,萬一被謝晏兮看到了,多少還要遮掩解釋一番,有點麻煩。
但眼下最麻煩的肯定不是這事兒。
草花婆婆是不是妖祟,暫且都不太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形成這妖瘴的真正原因。
否則妖氣越濃,這白沙堤中的凡人的危險便會更多一分。
謝晏兮看著那些從血泊中爬起來的小孩子們,側臉看了下此刻才匆匆趕到的元勘和滿庭。
元勘會意,解下腰間儲物袋。
一股奇妙怪異的肉香頓時蔓延出來,凝辛夷眉間一皺,已經分辨出這就是自己此前在謝氏洞冢前聞見的馥郁腐爛肉香。
她瞬間反應過來,想必這便是那大鍋燉彭侯的味道
這人該不會是想要將彭侯肉給這些小孩子們吃吧
就算這些小孩子們形容看起來有點狼狽,多少有點面黃肌瘦,卻也不至于讓他們吃妖獸的肉
還好元勘最后從儲物袋里掏出來的,是幾大盒點心和果子。
謝晏兮拎著劍,起三清之氣,又在那間舊屋周遭布了一道劍氣,才道“還有妖祟未除,草花婆婆還請當心。”
收了劍,謝晏兮轉身就走。
若不是與凝辛夷擦身而過的時候,他遞過來一個頗為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辛夷當真要覺得自己的掩飾天衣無縫。
但她神色鎮定,兜帽又遮掩,看不出半分異樣,就好似她真的是那所謂路過此地的外鄉人,只是來協助降妖除魔的,見到其他幾人轉身去尋妖祟,自然也提步跟上。
及至幾人的身形都徹底消失在視線里后,草花婆婆才神色平靜地看向自己方才一直藏在袖子中的那只手。
她的手里,是一只金色紅抽繩的收妖袋。
正是程祈年方才收了鬼鳥鉤星的那一只。
凝辛夷刻意拉開了與謝晏兮之間的距離,落后幾步綴在后面。
夜色沉沉,白燭搖曳,妖氣漫天。
整個白沙堤只剩一片寂靜,只剩下幾人踩在白木板橋上時的輕微腳步聲。
凝辛夷的手指摩挲著掌心的紙扇,目光落在謝晏兮的背影上,又移開。
倒是與他在謝府時的樣子有些不同。
靛青色勁裝勾勒出比例完美的寬肩窄腰,長腿沒入黑靴,黑色護腕勾勒出的一小截手臂肌肉結實流暢,他背脊挺直,長發高束,發尾隨著他向前走的步伐微微晃動。
連帶著那股子散漫勁兒都收斂了一些。
比起謝晏兮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凝辛夷更在意另一件事。
方才要取鬼鳥鉤星性命,大花帽子那一劍落來時,她曾與他在劍光交錯中短暫對視。
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露出的驚愕之色。
他在驚愕什么
凝辛夷反復將那一剎的兵刃交錯回顧幾遍,確認這個大花帽子是在看清了自己的臉后,露出的如此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