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個人,就已經營造出了將謝晏兮圍繞得水泄不通的盛大架勢。
凝辛夷“”
這人之前有什么資格奚落她是前擁后簇徒有虛名的凝大小姐的
這陣仗比之又有什么區別
元勘的嘴比動作還快“公子情況如何怎么受了這么多傷此行竟然如此兇險我依公子的囑咐,將兩位平妖監的監使大人照料得無微不至,公子若是發現什么端倪,現在就可以問他們”
凝辛夷早就發現程祈年和玄衣都還在不遠處沒走了。
按理來說,白沙堤妖瘴已散,諸妖伏誅,程祈年和玄衣的確可以轉身回神都平妖監復命了,完全不必在這里等候良久。便是她平地消失,只要此處沒有妖氣,程祈年腰間掛著的羅盤不轉,平妖監的任務便已經算是完成。
她還當是這兩人有情有義,亦或是有其他未盡之事,卻沒料到,竟是謝晏兮讓元勘和滿庭將兩個人扣了下來
方才元勘說問,倒不如說是審問。
有點意思。
難不成,謝晏兮覺得,自己與他落入幻境,與平妖監的這兩人有關
念及至此,凝辛夷卻又一頓。
也不對,從時間順序上梳理不通。
她入記憶幻境之前毫無任何征兆,斷無時間在入幻境之前再做出什么安排。
除非謝晏兮與她不同,是主動進入的。
難不成,他真的是去救自己的,卻反而落入了某種殺陣
他見到自己時所說的話,也所言非虛
若果真如此,那殺陣原本是沖著誰去的
她
所以說,極有可能是謝晏兮反而替她擋下了這一次的殺陣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凝辛夷終于停下了原本打算趁亂悄悄溜走的腳步。
看向謝晏兮的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
她的確也想看看,謝晏兮打算對平妖監這兩人做點什么。
如今天下,徽元帝于神都設玄天塔,令國師青穹道君坐鎮塔中,下設天律監、平妖監,以平天下妖祟,還天地海晏河清。
世間動蕩,妖祟當道,莫說平民,便是地方官府也多需仰仗平妖監的鼻息,生怕哪里不慎,開罪了平妖監的監使大人們。
否則屆時若有妖祟作亂,便是監使大人們稍微多喝一盞茶再動身,哪怕晚來一炷香時間,鬧出的又何止是烏紗帽亦或是一兩條人命的問題,極可能連自己的腦袋都保不住。
因而如今整個大徽朝上下,無不對平妖監恭恭敬敬,奉為上賓,恨不得當祖宗一般供著,怎可能還有人膽敢如此威脅扣留平妖監的監使
程祈年顯然也沒見過這等陣仗,怎奈何如今虎落平陽,荒郊野外,三清凋零,孤立無援。與玄衣雖然配合出過不少次任務,但這位劍修捉妖師出劍雖快,與人的交流卻甚少。在監司中時,便就差將莫挨老子四個大字寫成木牌掛在身上,自然也不可能與程祈年有任何其他交流。
因而他至今也摸不清這位同僚的想法和喜好,完全不確定他到底還有沒有一戰之力。
甚至這么久都沒找到和他對個眼神,交換一番對當下情況的決斷。
就好像他無論怎么樣,玄衣都無所謂,他只是一個冰冷無情的人形武器,其余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程祈年在心底暗嘆了口氣。